料不准苏锦绣会怎么做,匕首拍过来的时候, 季舒窈下意识要躲, 但头发被她狠狠揪着,一动就疼, 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看来他对你忠诚的很, 知道你有危险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还绝口不提是你叫他杀的人。”苏锦绣见过很多人哭,当初她跟着四哥刚去关北门时,那边乱的很, 塔坨人进城抢掠,什么都不放过, 哭惨连天时,这些人可比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人儿要来的更惹人同情。
季舒窈紧咬着嘴唇看着她, 泪眼婆娑, 疼皱了眉:“苏姑娘,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你别这样看着我,没用, 你看他去。”苏锦绣用匕首指着她的脸朝林牧看去, 在她耳畔轻轻道, “你看着他, 越可怜越好,这样他才不会把你供出来, 否则, 他要将你指使他杀我的事告诉太子殿下, 当日可是定北王谋反啊,你说你是不是犯了谋逆罪。”
季舒窈瞳孔猛的张大,看着林牧被他们拿下,桎梏在地上动弹不得,嘴唇颤着,面色越发的苍白。
“就算你父王过去救驾有功,死了之后把这功劳给你,也不足以抵你这条罪,季舒窈,你说是发配充军好,还是贬为庶民,我看太子他们是不会舍得把你砍头,毕竟都是皇家人,诛你族人不等于自己往脖子上架刀么。”苏锦绣看她在自己手下瑟瑟发抖的样子,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死的冤,败在谁手里都不会觉得这么憋屈,就算是死在拓英手中,她苏锦绣好歹是战死。
手劲一重,季舒窈痛出了声,她深吸了口气:“就算是你这么说,我也不曾叫人对你暗下杀手,苏姑娘,我身在宗庙内,对外面发生的事都不太清楚,你劝你还是早点把我送回去,否则宗庙里发生端倪,光是你潜入宗庙这条罪名就有的受了。”
“你不肯承认是么。”苏锦绣将匕首从她脸上挪开,眼底闪过一抹锐利,在季舒窈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握着刀子的手朝她的腿快速的刺了下去。
钻心的疼,骨子里透出来难忍的疼痛,叫人克制不住哀出声。
季舒窈狠狠抓住一旁的乱枝杈,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苏锦绣:“你,你怎么敢!”她怎么敢真的弄伤她!她就不怕回去之后太子追究此事!
她是郡主,她把自己抓到这里来,无凭无据怎么可以对她动手!
“我有何不敢,你要是有能耐,我这就放开你,你一路从这儿爬回上都城去告状。”苏锦绣用力将匕首从她大腿里□□,血一瞬渗透了她的素衣裙子,季舒窈疼的浑身颤栗不止,可偏偏这点疼还晕不过去,她靠在树边,眼睁睁看着苏锦绣拿着匕首在她衣襟上擦过,眼底闪过一抹惧意。
苏锦绣真的放开了她,可季舒窈哪里有力气逃,她捂住自己的腿伤深呼吸着,眼泪挂在脸颊上,看着她朝林牧走去,生了怨念。
“你放了她。”
苏锦绣拿来塞在林牧嘴里的布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苏锦绣蹲下身子,还沾着点血的匕首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语气甚淡:“我为什么要放了她,她指使,你动手,一个主谋一个帮凶,你们俩应该一起死。”
苏锦绣咬字的清晰,季舒窈都听见了,她直直看着那方向,心里一面想着苏锦绣不敢杀她,杀了她苏家全家都不会好,一面心里也害怕着她真的会把自己杀掉,抛尸在这深山野林中。
血流的多了,季舒窈觉得有点儿冷,那种感觉像极了那年在宫中,三公主推了她之后她摔倒在雪地里,疼的浑身不能动的感觉,她蜷缩起身子,很想林牧带她走。
从林牧的角度看到郡主这样,他想要冲过去,但根本动弹不得。
“你喜欢她。”耳畔传来苏锦绣的声音,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半点都没有刚才拿匕首刺人时的狠辣,“我见犹怜的模样,在皇家这么多宗室之女中,她算不上最漂亮的,却是一眼能够看得到的,是个男的见了都想保护她,你是她的暗卫,最接近她的人,喜欢她也很正常。”
“苏姑娘,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是我动的手伤了你和施大人,和她无关。”林牧抬起头,镇定的看着她,“你可以杀了我,郡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了我,你也报仇了。”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了你,她还可以去找人来杀我,上都城中多得是愿意收钱办事的人。”
林牧看着她,一字一句:“你不会杀她。”
苏锦绣笑了,林牧越加笃定:“郡主失踪,太子很快就会派人追查,没见到尸骨绝不会罢休,你能把人从宗庙带出来却不可能丝毫痕迹都不留下,一旦查到,你包括苏家在内,全都活不了,你将郡主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引我过来,现在我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锦绣笑的越发灿烂:“我们来做个试验如何。”
苏锦绣让人将他绑到柱子上,双手张开,面朝着季舒窈。
“你宁愿死都要护着她,我们来看看,你在她心目中是否也重要,看看她会不会为了你说些什么。”苏锦绣说罢,抬起匕首朝他左手腕那儿伸去,用力一挑,林牧脸色微变,手腕处忍不住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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