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无了，他记得自己是趴在许韵歌床边的，怎么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披了件外套朝许韵歌病房去，走廊里碰到了值班医生，问起时只说是他太累了，睡着了，就被送回来。
厉司南微微颔首，“谢谢。”
站在病房外时，见两个护工坐房间里轻微打着盹，许韵歌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只是脸色比起先前更白了。
肩膀搭上手时，他回头，“临风，你还没走啊？”
对方和煦的笑了笑，“两个病号都在，我怎么能放心走？”
厉司南说：“我没什么事了，只是韵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转眸透过玻璃朝里张望，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我觉得韵歌摔下楼的事有点蹊跷，等她痊愈了，得问个清楚。”
“我都问过查过了，医生也说身上没有和别人扭打擦伤的痕迹，应该就是不小心摔了。”
“那……”他犹豫着，“监控呢？”
沈临风分寸掌握的太好，“都看了，还给你拷贝了一份，也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
“还是你细心。”厉司南说完，手刚搭上门把，被阻拦了。
他疑惑抬头，“怎么了？”
“哦，韵歌都睡了，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你再来看她吧。”顿了顿，沈临风关心的说，“司南，你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韵歌醒来应该也不希望你这样，这个时候我们就别争了。”
厉司南唇角上扬，伸手拂开沈临风的手，“这不是争，我看着她才能心安。”
他还是坚持进去，哪怕就在她边上的病床上眯一会眼，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很舒心。
“嗯，好吧。”沈临风先一步推开门，听到动静两个护工门都醒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们俩守着，明天一早再过来。”
病房里，只剩下厉司南，沈临风还有昏睡的许韵歌。
厉司南毕竟也是病人，没熬一会儿，就躺在边上的病床眯着了，沈临风继续守着，为她拨开耳边乱发。
低头时看到她之间轻微的动弹了一下，睫毛也抖动了几下，以为她要醒了，没想到之后就又没了动静，只是干涸的唇呢喃着什么。
沈临风将耳朵贴近她的唇，仔细去听。
“司南……”他心猛地一进，心房好像被尖针戳了一下，轻却疼。
心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他！
他朝后一退，沉一口气，轻拍许韵歌的肩膀，“睡吧，多睡会儿，你需要休息。”
她再次陷入昏睡中，沈临风抬脚走出去，在电梯间和主治医师见面，他站在窗边递给对方一支烟，同时还有一包厚实的牛皮纸袋。
医生一愣，“沈先生，你这是……”
“听说你要晋升正教授，我想着恰好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之后评选教授时，你们院长那里有我在。”他指尖亮起火星，烟雾包裹着他的轮廓。
“沈先生说。”
他回眸，眼底是深深的笑意，夹杂着冬天的寒意。
第二天时，许韵歌还没有醒，却被主治医师开单子，送去做脑部检查。
厉司南疑惑，“为什么不等病人清醒？”
“厉先生，许小姐的脑部淤血情况不明，医生说需要进一步检查，不敢拖了。”
小护士解释了，他才松开手，“我帮你。”小心翼翼将她抱上移动病床，拨开她身侧的头发说，“会没事的。”
他被留在病房等候，带着面罩的医生沉着眼帘瞥一眼，“推到手术室。”
小护士为难，“陈医生，这……”
“只要不危害病人的健康，我知道分寸。”
厉司南等不住，咨询了其他医护人员，朝检查的楼层去了。
眼见排着长队也见许韵歌病床的影子，心里更是焦急。这时，乔立诺气喘吁吁抱着一大堆文件跑来。
“总裁，出事了！”他满头大汗。
厉司南眉心一拧，“什么事都稍等一下，我想先进去看一眼韵歌。”他试图拨开乔立诺挡着的视线。
“是盛世出事了，被捷报告上了法庭，传票都来了！”
话音一落，吸引了厉司南的注意力，盛世是许韵歌的心血产业，是她最在意的。
“怎么会好端端被告上法庭？”他追问。
“窃取APP版权！许小姐在医院检查出不了什么岔子，总裁还是赶紧先处理这事吧，不然许小姐醒来知道的话……”
“好，我先跟你去。”
手术进行了近四个小时，许韵歌终于被推出病房，陈医生尾随出来，沈临风就在一旁等候。
“怎么样？”他问。
“沈先生，不需要做什么了，许小姐有部分淤血积压在脑神经上，可能会导致近期的记忆流失。”他低着头，
他站直了，掐灭指尖的烟，“知道了，等着转正教授吧。”
病房里很安静，听说再过不久她就会转醒。
沈临风寸步不离，希望她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自己，将她冰凉的手放在侧脸上暖着。
当她睫毛颤动着，睁开眼时，天花板都是在旋转的，一阵头晕目眩，胃里恶心，她觉得有团火从喉咙里烧上来，“水，给我水……”她呢喃着。
“水，好，马上！”他惊喜的端着杯子，插着根吸管，递到嘴边让她一点点喝着。
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她松开嘴时，竟说：“我怎么会在这里？”一手按着脑袋，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啊……”她只觉得脑子里绞着痛，忍不住了趴在床边一阵干呕。
吐出来的，都是胃液。
沈临风轻抚她后背，“韵歌，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吗？”
她眉心一蹙，扭头质问，“我从楼梯上滚下去？”
微怔了下，沈临风明白她的确忘了自己怎么受伤，叹了口气，“要是头疼，就别想那么多了，休息吧。”
手被她紧抓着，十分用力。
她说：“我只记得厉司南刚醒，我去买早餐……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再度扶额，“我的头好疼。”
双肩被他捉住，“别想了，休息。”按着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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