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丹麒迟疑问道:“这庄主小姐是怎样一个人呢?怎会有这么多人赶来跟她贺寿?”
少年道:“也就是普通人一个。朋友太多也是麻烦,平时见着老是要她做这样干那样,烦死她了。这种聚会日子她都是最后一个出现,好等那些朋友们到全了,坐在一起,才不好意思跟她乱说。”
丹麒道:“我倒是羡慕她有这么多好朋友。”说罢眼神里不禁露出向往的神情来。
少年道:“交朋友最是简单的,看对眼了,就拿出诚意来,将心换心,谁都可以做得到。”
丹麒叫道:“哪里有你说得如此简单,她是连……”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把那个人说出来。扭头往庄子的方向瞧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少年也不管他,站起来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丹麒有点恋恋不舍,忍不住道:“你呆在这个穷地方干粗活有什么好,不如跟我回去吧。”
少年惊讶:“啊?为什么?”
丹麒扬起脸来:“我喜欢跟你说话,你也喜欢我啊。”
“啊?”
“你对我很好啊。”
“……”
“你请我吃莲子还有黄瓜,会教训我,但是不会对我说欺骗的话。虽然你对我不恭敬,但是你不会害我,你对我很亲切……”
“……”
“跟我走吧。我家里很有钱,房子也很大。”
少年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一个神经病了。他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跟你一起走的,可是……我把自己卖给庄主小姐了,所以……抱歉了。”
丹麒跳了起来:“不是说来去不拘的吗,你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少年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那……我把你赎出来。”
“她不会见你的。”
“我是……”
“就算你是皇帝儿子也一样,她最讨厌恃势凌人的人了。”
“……”丹麒哑了口,“哼”了一声。过了半晌,又“哼”了一声,脚在地上碾来碾去,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那么就这样了。”少年没空理他,把东西收拾进篮子,挽起就走。
丹麒在背后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有空去庄里找你。”
少年道:“我叫小悦,我很忙的,你最好还是不要来了。”
丹麒噘着嘴说:“你不让我来,我偏要来,谁也拦不了我的。”
三天后,“有来有往”多了三个少年,说是六亲无靠,衣食不继,来找工作的。穿的是粗布衣裳,但神情和语气却都有种倨傲。
登记入册的少年也没有多问,大笔一挥,在卷册上写下三人名字——小丹、小三、小五。然后说:“第一天来,茅坑会洗吧?先去把后院的茅坑洗一下。”
小三跳了起来道:“为什么要我们去洗茅坑?”
那少年头也不抬:“因为洗茅坑的人病了,正好有空缺。”
小三还待理论,小丹把他一拉,道:“洗就洗,又不是不会!”
小三苦着脸,道:“殿……”被瞪了一眼,忙改口道:“小丹,我没有洗过。”
“没洗过就去学。”小丹敲了他头一下,抓着后领扯走了。
这小丹自然就是皇子丹麒了。他那日回去以后,思前想后,觉得这庄主小姐果真有几分了得,还跟那个人关系非同一般,若是能说服她支持皇姐,皇姐的地位可就无人敢动摇了。
却不知那人出现在庄里纯属巧合,不是跟小姐祝寿来的,只是他看多了祝寿的人,自己想歪了而已。
一面又想到那个新交的朋友就在庄里,看来这庄里的人物一个个都非同一般,甚至连外头的出色人物都一个接一个往这里扎堆,他又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缠着林月溪要他证明自己得了传染病,需要在宫里休养十天,不得探望,好使他能溜出来。林月溪自然不肯,当不过他的手段,被缠了三天,终于让他得逞。
他得了休假,便率着服侍他的两个小厮马上兴冲冲的赶来入庄了。却不想刚进来就给踢去洗茅坑。
丹麒原本想着洗便洗吧,反正不用他动手,佩服着自己会带小厮来的先见之明。可是现在他站得远远的,还是嗅到那一阵接一阵的臭气,加上两个小厮平日哪里干过这些活的,不住嘴的在埋怨,听得他烦躁不已。
说起这茅坑是公用的,跟他在皇宫里用的便桶自是不同。茅房内挖了坑道,外连至房外的一个埋在地下的大缸里面。污物被水一冲,都冲到大缸里面,茅房里面还是清洁的。可现在他们要清理的就是外面的大缸,那种味道啊,连苍蝇蚊子都能熏死。
丹麒在烈日下晒了半天,又熏了半天,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后悔,却又不好意思丢下两个小厮先走,只好干熬着,偶尔也开口附和一下两人的牢骚。
三人负责的工作是要把大坑里面污物打捞出来,盛进桶里,留着浇菜地。
丹麒此刻方想起瓜菜都是这样种出来的,只觉得胃里一阵难过,几乎把早上喝的一碗梗米粥都吐了出来。
那负责登记的少年这时走来监工,见到一个远远站着,脸色发青,其余两个虽然在干,可是手脚又慢,嘴里还不住牢骚,不禁皱眉道:“这么简单的活也干不好,你们是打算来混饭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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