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我发现今天民夫们格外卖力,进度也明显快了,我觉得只需二十天便可以把这条筑好。”
喧闹的筑路工地上,柴绍陪同杨元庆视察筑路进度,杨元庆也发现,今天民夫们筑路热情明显比昨天高涨,效率也有提高。
杨元庆笑了笑道:“这些民夫也是人,给他们吃饱饭,让他们觉得能活下来,他们就会心怀感激,就会真正地卖力干活,进度也就加快了。”
他又看了一眼柴绍,微微笑道:“我昨天说的事情,柴参军有决定吗?”
柴绍叹了口气道:“我已决定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比较好,卑职很抱歉,辜负了杨将军的一片美意。”
柴绍昨晚已经想通,如果他接受杨元庆的推荐,取代元尚应的鹰扬郎将之职,他就坐实了和杨元庆共谋元尚应的嫌疑,从而使他岳父将无法向元家解释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杨元庆的‘美意’。
柴绍的决定也是在杨元庆的意料之中,毕竟也是历史上的开国功勋,他若这么轻易接受自己的推荐,那他就不是柴绍了,但不管柴绍本人答不答应,他都会向皇帝推荐柴绍,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件事做圆满了,要让李渊和元家的裂痕不可弥补。
杨元庆便把话题转开了,“柴参军,圣上估计再过十天就要到来,你最好派人去通报李太守,让他尽快返回。”
“卑职明白,立刻派人去通报家岳。”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规则既然已经定下,就不能轻易改变,我不能同意你的方案。”
“韩少匠,这不是改变规则,这只是好的建议,明明可以节省时间,我们为什么不使用,而且还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是两名将作监的官员在争吵,其中一人便是副宫监,将作少监韩顺,另一名官员三十余岁,容貌清瘦,皮肤黝黑,看得出是长年在外奔波的官员。
韩顺年约四十岁,长得很高胖,是宇文恺的得力助手,参与过仁寿宫和京城洛阳的修建,经验丰富,也是这次修建汾阳宫的工程总管。
或许是官做得久了,韩顺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点架子,他见手下固执己见,便有些不高兴地拉长了脸,“李主薄,这件事你不要再和我争了,我是少匠,这件事我做主。”
杨元庆催马上前笑问道:“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一听!”
韩顺向杨元庆拱拱手道:“杨宫监,那些所谓的办法都是取巧,还是按照正常的修路过程,一步步来做。”
“韩少匠,我并没有取巧,我觉得我方案可行,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呢?”
韩顺刚要反驳,杨元庆却笑了笑道:“韩少匠,能否先让我听一听究竟是什么事?”
杨元庆在昨天杀了元尚应后,他说话无形中便有了一种威慑力,尽管杨元庆还是满脸笑容,但韩顺心中生出一丝畏惧,不敢再多言。
“你叫什么名字,官任何职?”
官员躬身施礼道:“在下将作监主薄,姓李名春。”
“李春?就是修建赵州桥那个李春?”
“正是在下!”
杨元庆点点头笑道:“那你说吧!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春连忙道:“回禀杨宫监,一般修路都是先夯实土地,再用青砖铺路,其中烧砖铺砖就要耗去十天时间,这期间什么事都不能做,而且运送材料会严重损坏青砖,最后还要重铺,费时费力,卑职刚才视察这条路回来,发现夯实后的道路就已经很平坦,我便建议,暂时不要铺砖,直接把材料运上山,最后等宫殿快修完时再铺青砖,卑职算了一下,至少可以节省六七天工期。”
杨元庆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方案很实际,便对韩顺道:“韩少匠,你认为这个方案有哪里不妥?”
韩顺听出杨元庆比较倾向这个方案,只得苦笑一声道:“方案是不错,但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杨元庆奇怪地问。
韩顺叹息:“做主梁的巨木还差三十根,只有京城才有,等运过来,至少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就算现在把材料运上山,修到一半时还得停下来,先铺砖或者是后铺砖其实都没有意义。”
“这些树木不能做主梁吗?”杨元庆一指满山茂密的森林问道。
“不行!”
韩顺摇摇头道:“这些树木我们都去实测过,差得很远,我们要的巨木,只有豫章郡的深山里才出产,目前京城的含嘉仓里还有几百根存余。”
杨元庆心中不由有点奇怪,如果从豫章郡运来要两个月的时间他可以理解,可京城并不远,最多半个月就足够了,为何也要两个月时间?
“韩少匠,京城过来为何需要两个月时间?”
“这个.....”
韩顺不敢明说,只得含蓄说道:“眼下是齐王殿下坐镇京城,运木头需要齐王殿下大力配合,他是这样答复我们,说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
杨元庆冷冷哼了一声,他知道了,这是齐王在给自己穿小鞋呢!说至少两个月,那肯定要快到三个月时才能送到,如果他知道自己杀了元尚应,恐怕这木头永远也别想过来。
这时,旁边李春道:“卑职记得修晋阳宫时还剩下几十根主梁木,就在晋阳宫库房内,两个月前我还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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