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李渊大军围攻河东城已经近半个月,伤亡惨重,但河东城却巍然屹立,屈突通将河东城防御得如铁桶一般。
面对名将屈突通的防御,李渊除了将大部分兵力围困河东城外,他确实是一筹莫展,更重要是他时间上拖不起,他已得到消息,杨玄感派三万大军在黄河对方驻防蒲津关,洛阳也在调兵遣将,准备支援河东城,而刘武周开始攻打太原,内忧外患,使李渊面临一种四面楚歌的囚徒境地。
大帐内,李渊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头锁成‘一’字,他走到帐门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帐外,远处河东城清晰可见,令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河东城的高大坚固在中原是出了名,当年杨谅的军队也无法攻下此城,只得扮作女人进城夺取城池,但屈突通显然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怎么办?’
李渊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这时,帐外传来奔跑声,紧接着亲兵在帐外禀报,“启禀唐公,陇西公有急事求见!”
陇西公就是长子李建成,李渊点点头,“进来吧!”
片刻李建成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是李建成帐下司马独孤怀恩。
“父亲,怀恩有重要事情禀报父亲。”
李渊看了一眼独孤怀恩,勉强笑道:“有什么事吗?”
独孤怀恩微微一笑,“为拿下河东郡而来。”
李渊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吗?”
独孤怀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渊,“这是我家主之信,唐公一看便知。”
竟然是独孤震写来之信,李渊心中疑惑,他接过信看了一遍,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大喜道:“可是真?”
独孤怀恩点点头,“绝对没有问题,独孤家将忠心耿耿,只要我能进城,三日内必拿下河东城。”
“好!”
李渊心中立刻有了计策,便下令道:“命令刘弘基率军一万准备渡河攻打蒲津关,其余大军随我南下攻打潼关。”
李渊分兵两路,只留少部分军给刘弘基,他亲自率大军撤了河东城之围,南下攻打潼关。
河东城被围困进半个月,民困兵乏,屈突通确认围城之军已去,便开了北城,放部分商旅出城,又命右副将尧君素去虞乡县押粮,为了补充兵源,屈突通又派人去附近招募青壮入城,独孤怀恩便扮作一名青壮农民,被招募进城,领了一副兵甲,成为一名守城之兵。
入夜,独孤怀恩来到了屈突通左副将桑显和的营帐,他对亲兵道:“速禀报桑将军,就说独孤家来人。”
片刻,桑显和奔了出来,他一眼认出独孤怀恩,“是....怀恩将军吗?怎么这副打扮?”
不等独孤怀恩解释,他便拉了独孤怀恩一把,“进帐来说!”
桑显和今年四十余岁,官拜虎牙郎将,是一名老资格的将领,他父亲和叔父都是独孤信的部将,父亲阵亡后,桑显和便是由独孤家按月支付粮米长大,后来又靠独孤家的关系,进宫做了侍卫,一步步升到今天的位置。
独孤怀恩取出家主的信递给他,桑显和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既然家主要我投降唐公,我自当从命,其实屈突通手下大将都各怀心思,真正效忠隋朝之人,不过是屈突通和尧君素二人,尧君素正好去虞乡县押粮,若想破城就在今晚。”
独孤怀恩大喜,连忙道:“其实唐公大军并没有走远,桑将军可速派人去通报唐公。”
刚说完,帐外亲兵禀报,“桑将军,屈突大帅请桑将军过去商议军情,大帅在城楼上。”
桑显和点点头,“怀恩稍坐,我去去就来。”
桑显和快步离开营帐,向城头而去,上了城,只见屈突通站在城头,凝望着黄河方向,河东城相距黄河只有十里,渡桥已经被对岸杨玄感军拆毁,如果是白天,可以看见黄河渡口,但现在是夜间,夜色昏暗,没有星月,城外一片漆黑。
“参见大帅!”桑显和上前施一礼。
屈突通点点头,指着黄河方向道:“刚才得到斥候的情况,李渊的一万军队正在黄河边铺架浮桥,我在想,这或许是一个战机。”
桑显和苦笑一声道:“大帅,对岸杨玄感也是叛军,索性就让李渊大军进关中,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屈突通微微叹息道:“杨玄感不过是一只山雉,长了几根长羽毛,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他得关中不可惧,我早晚一战便可擒之,而李渊却是人中之龙,若他得关中,便如龙入大海,决不能让他入关中。”
屈突通回头对桑显和道:“我想让你率本部兵马夜袭铺设浮桥的李渊军队,你可愿意接令?”
屈突通是从江都过来,而桑显和却是洛阳越王派来,两人不是一个派系,所以屈突通对桑显和言语间颇为客气。
桑显和眉头一皱,“大帅有令,我本当服从,怎奈我不擅夜战,而且士卒疲惫,我去夜袭李渊军,我怕误了大帅之事。”
屈突通就知道他不肯,心中极为不满,便道:“那你守城,我去夜袭李渊军。”
桑显和心中大喜,连忙深施一礼,“卑职一定坚守城池,等候大帅凯旋归来。”
屈突通并不担心桑显和有什么异心,他跟自己守城半个月,坚守城池很卖力,如果他想投降李渊,早就投降了,屈突通知道他不过是才能平庸,无夜战偷袭的本事,便不再勉强他,亲点三千骑兵,开城门向黄河边奔去,屈突通刚走,桑显和便冷冷下令道:“关闭城门,所有大将到我帐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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