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积在杨元庆亲兵的引领下,再一次走进了杨元庆的大帐,他心中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的反间之计是否有效果,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杨元庆献计,如果失败,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大帐内,杨元庆全神贯注地站在沙盘前,没有注意到徐世积的到来。
“参见总管!”徐世积上前行了一礼。
“徐将军认为我可以用什么策略拿下太原?”杨元庆看了他一眼,笑问道。
徐世积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杨元庆竟然问他太原之事,他沉思片刻:“取太原不是很容易,李渊的河东军队一定会来支援,太原城本身有五万军队,如果河东军队再来支援,在兵力上我们不占优势,而且太原城池高大坚固,如果李渊军固守不出,我们也无可奈何,我希望总管有打长期战的心理准备。”
杨元庆点了点头,徐世积并不迎合自己,能够坚持自己的看法,倒也难得,杨元庆便不再提太原之事,放下木杆笑道:“徐将军请坐吧!”
两人坐了下来,徐世积小心翼翼问:“总管,不知刘、宋二人可有什么动静?”
杨元庆笑了笑道:“徐将军还是很关心反间计是否能成功吧!”
徐世积脸色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不关心那是假话,我昨晚辗转反侧一夜,到后半夜才睡着。”
杨元庆沉吟一下道:“虽然我暂时不知道刘、宋二人的具体想法,但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昨天刘武周派人去宋金刚的军营运走了大部分粮草,但宋金刚的军队并没有帮刘武周运粮,反而退兵二十里,这里面有点蹊跷,你说他为什么不派自己的军队协助运粮?”
“这应该是宋金刚怕刘武周吞掉自己的军队,或许宋金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我也是这么考虑,刘武周的粮食至少还可以支持半个月,他不用这么急切把粮食运回来,所以我们可以初步判断,他们二人之间已有了心结。”
徐世积微微一怔,“总管知道刘武周的粮草情况?”
杨元庆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知道,恐怕比刘武周本人还要清楚。”
........
傍晚时分,数匹战马疾奔冲进了榆林城,向刘武周的行宫飞奔而去,几名骑兵在行宫前翻身下马,奔上台阶大喊:“我们要见陛下,有紧急大事禀报!”
房间里,刘武周正怒气冲冲地来回疾走,他今天派人去请宋金刚来商议军情,想趁机杀了宋金刚,不料宋金刚却托病不来,很明显是看透了他的用意,令刘武周恼火万分。
“我把家产分给他一半,还把妹妹嫁给他,没想到此人狼心狗肺,见我局势不利,便和杨元庆暗中勾结,我引狼入室,真是瞎了眼。”
在一旁,刘武周的幕僚张儒德小心翼翼劝他道:“陛下,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毕竟宋王还是把粮食给了主营,他也没有从背后进攻陛下,臣怀疑这是杨元庆的反间之计,故意挑拨陛下和宋王的关系,这个时候陛下若杀宋王,就正中了敌军之计。”
刘武周倒吸一口冷气,他忽然也有点醒悟过来,会是这样吗?杨元庆的反间之计?
刘武周背着手走了几步,又摇了摇头,“就算是杨元庆的反间之计,那他更要向我说清楚,把杨元庆的信给我看,消除误会,但他没有来解释,这就说明他自己心中本来就有鬼,就算杨元庆不用反间之计,他也会背叛我,当初王拔须就是他所杀,他有背叛的先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奔声,“陛下,都城急报!”
“出了什么事了?”刘武周大步冲出门问道。
一名报信兵跑上前跪下,悲声道:“陛下,刘子苗投降了丰州军,都城已经被丰州军占领!”
刘武周只觉眼前一黑,心中的绞痛让他无法忍受,他大叫一声,晕倒过去,众人顿时慌了手脚,冲上大喊:“陛下!陛下!”
半晌,刘武周微微睁开眼睛,长叹一声,“我猜到隋军会攻打善阳县,可猜到又能怎样?老天要亡我啊!”
张儒德连忙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不能让士兵知道,一旦消息传开,真的就大势去了。”
“先生,我该怎么办?”刘武周心中乱成了一团。
张儒德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和杨元庆决战。”
刘武周一咬牙,“若他不肯接战,我就直接杀到丰州去!”
他坐起身令道:“传我的命令,有胆敢泄露消息者,立斩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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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对宋金刚有了疑心,派人将大部分粮草从宋金刚大营内搬回了榆林城,此时榆林城的仓城内粮草堆积如山,各种战鼓、旗帜、箭矢等军用物资堆满了仓库,这是刘武周大部分的积蓄,是他从太原郡和离石郡各县抢来的粮食,一共有八万石军粮和二十万担干草,另外他还有五十余万头牛羊养在善阳县没有带来。
为了保证仓库的安全,刘武周派了八千重兵守卫仓城,并将仓城内的水门关闭,一千人分为十队在仓城内来回巡逻,不准任何人点火把,防止失火。
一更时分,士兵们都沉沉睡去,仓城内的几队士兵在来回巡逻,高墙上和哨塔也有数百士兵在警惕地放哨,不敢有半点大意,每一座仓库大门前都站着二十名士兵,巨大的铁链锁住仓库大门,挂着三把大锁,钥匙分管在三个人手中,戒备森严,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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