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宇文化及的十万军队分为四军,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陈棱各掌握三万人,司马德戡则掌握后军一万人,而柳庆得到调兵金牌只是宇文化及的三万军。
柳庆快步走出文庙行宫大殿,走到广场上时,却正好遇到裴蕴,裴蕴目前被封为尚书左仆射,和其他官员一样,每天没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县城内游逛,在县城内他们是自由的,但不准出城门一步。
柳庆和裴蕴面对面走过,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裴蕴的脚步放慢了,一直到柳庆离开了行宫,裴蕴才不慌不忙向行宫的东门走去。
柳庆虽然离开了行宫却没有出城,而是回了自己的家,他的家在县城以西,是一座占地只有一亩的小宅,小县城里没有什么高墙大户,也没有什么成群的奴仆,上至相国,下至七品,住的都是小民宅,低矮的围墙,四五间瓦房,后面还有一块空地种菜。
柳庆则和他的小妾住在一起,柳庆回了家,小妾迎了出来,惊喜道:“老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恩!我等一个人。”
柳庆进屋坐下,小妾端了一杯茶进来,她姓姜,是江都人,原本是江都城的一个歌姬,被柳庆看上,娶为了小妾。
姜氏将茶放在桌上,有些为难道:“老爷,我弟弟想借一点钱。”
“他怎么又要借钱,还有完没完?”
柳庆有些不高兴,姜氏有个弟弟,是江都城的泼皮,整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柳庆便把他安排在宫中当了侍卫,不料做了侍卫后更是如鱼得水,整天跟着一帮侍卫出去喝酒赌钱,眠花宿柳,每次输完了钱,便跑来问他姐姐要钱,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都是他姐姐替他还债,日子久了,便被柳庆发现,不再准姜氏管钱。
见丈夫发怒,姜氏不敢吭声,低头出去,柳庆心中不忍,便道:“那就再给他二十吊,告诉他,没有下次了。”
“是!”
姜氏离开客堂,这时,大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兄弟来了,连忙却开门,不料却是相国裴蕴,她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相国是来找我家老爷吗?”
裴蕴点点头,“柳先生在吗?”
柳庆已从房中出来,向裴蕴拱拱手,“裴相国请这边来!”
裴蕴走进了房间,柳庆将门关上,将调兵金牌放在桌上,笑道:“告诉相国一个好消息。”
裴蕴顿时一阵惊喜,“他居然把调兵金牌给你了。”
“想在我们有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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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在厨房里煎茶,忽然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吓了她一跳,再细看,却是她的兄弟姜玉郎,她眉美微蹙,“你怎么又翻墙进来,就不能好好敲门进来吗?”
姜玉郎只有二十岁左右,早在他姐姐做酒肆歌姬时,他染了一身恶习,吃喝嫖赌,无所不能,现在做了侍卫更是嗜赌如命,他又欠下一屁股赌债,现在侍卫们逼债逼得紧,他只好来找姐姐要钱。
姜玉郎嬉皮笑脸道:“阿姐,下次一定敲门,钱在哪里?”
“钱在桌上,你自己拿去吧!”
姜玉郎见桌上有个布包,连忙打开,见里面只有二十吊钱,他立刻变了脸色,“阿姐,才二十吊,我怎么还债啊!”
他哭丧着脸央求道:“雷侍卫已经放出话来了,如果今天再不还钱,他就要我命,阿姐,你总不眼睁睁你弟弟被人杀死吧!”
姜氏叹了口气,把头上的金钗和手腕上的金镯以及玉指环一起摘下,递给他,“我就只有这么多了,原以为你做侍卫能变好,你却越来越....唉!你还回江都去吧!”
姜玉郎哪里肯听姐姐的劝,他盯着一对金手镯,眼睛都放出光来,现在黄金极为值钱,一两黄金可兑百吊钱,这些黄金至少有七八两,他接过黄金,又向隔壁房间一撇嘴,暧昧地笑问:“阿姐,房间里是谁?”
“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是你姐夫回来了,还有裴相国,在商议事情呢,你快走吧!”
姜玉郎听说柳庆在,吓得吐了一下舌头,转身便跑,可跑到门口,忽然觉得不对劲,柳庆和裴蕴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又混在一起了,他越想越生疑,趁姐姐没有过来,便溜到后窗根下去偷听。
“既然宇文化及已经同意下手,那就必须先把宇文智及铲除,然后再收拾司马德戡。”
“可是我有点担心陈棱,他是宇文述的老部下,如果他态度暧昧,那问题就有点麻烦了,相国能不能去劝劝他。”
“我可以试一试,毕竟陈棱是保皇派,只要我晓以大义,相信他会站到我们一边。”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先干掉宇文智及和司马德戡,相国去说服陈棱。”
后窗外,姜玉郎眼睛都瞪圆了,他见后院墙边有一棵小树,便迅速攀上小树,翻墙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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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智及被封为右屯卫大将军兼兵部尚书,统领三万右军,驻扎在西城外,此时正逢中午,宇文智及独自一人在帐中喝着闷酒,他心中对大哥宇文化及也颇为不满,当初父亲的遗志是宇文家族在丹阳郡造反,立国称帝,可最后却变成了拥立大隋,他大哥只做宰相,这和父亲的遗志相差太远。
他不止一次劝大哥杀了隋帝,自立登基为帝,可大哥却怕这怕那,说投鼠忌器,怕将士不满,怕大臣反对,这令宇文智及心中异常郁闷,他知道大哥听信了心腹幕僚柳庆之言,不敢登基称帝,这又使得宇文智及恨及了柳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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