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在惨烈的进行着,箭如疾雨,木头石块如冰雹般砸下,不断有惨叫声在黑夜中传出,一个个黑影坠下城头,分不清是隋军还是高丽军。
但一架云梯被高丽士兵用铁叉推离了城头,重重地向后方摔去,云梯上一串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不断有隋军士兵攻上城头,但不断又被杀死抛下城,城头上,隋军士兵的长矛刺透了高丽士兵的胸膛,将尸体高高挑下城去。
对于攻城战而言,夜战的意义其实并不大,双方不用排兵布阵,也无须调兵遣将,只是一味地闷头攻杀。
攻城一方抓住一切机会向上冲杀,而守城一方拼死守住城头,不准敌军攻上城头,他们只管盲目地向黑影处放箭。
在黑夜中,死亡会悄然而至,没有任何征兆,这便给攻守双方士兵都带来巨大的压力,唯有拼死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杨元庆之所以选择夜战,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城内的斥候联系上,夜晚攻城,便给城内斥候们带来了机会。
五十名城内的隋军斥候都编入了协助守城的民夫队伍,但他们却被打散,校尉吴阶和另外十几名弟兄被投入到今晚的防御之中。
城头的混乱使他们很快汇合在一起,吴阶躲在一座城垛后,注视着隋军的进攻,他发现隋军投入的兵力并不多,只是一种试探性进攻。
沉思片刻,他对几名手下低声道:“得想办法派一个弟兄下城去。”
“校尉,用绳子!”
一名士兵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卷绳索,这是用来将箭矢吊上城头,足有六七丈长,吴阶飞奔上前,将绳索抱回。
夜色中,城头一片混乱,这边没有隋军攻城,没有高丽军注意到他们几个的古怪举动。
吴阶命一名身材瘦小灵活的斥候下城去报信,他将绳索捆在士兵腰间,再三叮嘱他,“告诉总管,明天晚上让大军进攻南城,我们在紧靠南城门吊桥的西面接应。”
士兵点点头,翻身下了城头,士兵们拉着绳索,一点点向下放,离地面还有三尺时,报信士兵用匕首割断绳索,轻轻跳下地,见左右无人,他一头钻进了护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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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里外,杨元庆注视着隋军攻打平壤城,虽然夜色中看不清两军交战情况,但隋军显然没有攻上城头,他投入的兵力太少,无法突破高丽军密集的防守。
杨元庆眉头皱成一团,这种中规中矩的攻城方式伤亡太大,有点得不偿失,还是必须想办法寻找突破的机会。
这时,罗士信上前建议道:“总管,不如用陌刀军攻城试一试。”
杨元庆摇了摇头,“城池太高,而陌刀军又过于笨重,除了不畏箭矢外,还不如普通士兵灵活,让他们攻城更加危险。”
“那让卑职上吧!卑职有把握冲破高丽军防线,杀上城头。”罗士信急不可耐道。
杨元庆想了想道:“可是可行,但今天只是试探进攻,正式进攻再说。”
杨元庆当即下令,“传我的命令,停止进攻,军队撤回!”
令下则行,隋军大营内立刻传来了‘当!当!’的钟响,这是鸣金收兵了,数千隋军如退潮一般地撤下,扛着受伤的士兵,只留下十架残破不全的云梯。
城头上高丽士兵一片欢呼,欢庆隋军攻城失利,早有士兵向内城飞奔而去,向高建武汇报击败隋军的战况。。。。。。。
大帐内,杨元庆正在听取牛进达的禀报,牛进达是今晚试探进攻的指挥者,今晚的进攻非常不顺利,令他心中十分惭愧。
“回禀总管,今晚进攻弟兄们死伤了七百余人,其中阵亡大约四百三十人,其余都是伤者,十架云梯全部被毁坏,高丽军打得非常凶狠,弟兄们四次攻上城头,但四次都最后失败,一百多名弟兄因此阵亡,是卑职指挥不力,请总管责罚。”
杨元庆摇了摇头,“今晚进攻并不是你的责任,我只投入了四千人,而守军足有两三万人,又有城池为依凭,你作战失利是情理之中,只是要好生安抚伤兵,阵亡士兵要想办法把尸首找回来。”
“卑职明白了,多谢总管宽恕。”
杨元庆又看了一眼众人,道:“大家集思广益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奇兵攻破城池。”
这时,程咬金举手道:“总管,我有一策。”
程咬金在奇兵攻城方面,还是有一点水平,杨元庆对他的建议很是看重,便笑道:“程将军请说!”
程咬金一向惜命如金,他是不会冒险主动请缨,但想想歪点子之类,他却很在行,他嘿嘿一笑道:“我们一路过来,见两岸都是村庄,人口密集,不如抓他娘的几千高丽妇孺来当肉盾攻城,我想高丽人不会连自己人也杀吧!”
程咬金的建议遭到了在座众将的一片反对之声,“妇孺哪能打仗,倒时混乱起来,她们四散奔逃,把我们的军队也冲乱了,反而影响军心。”
罗士信尤为不满,他怒斥程咬金道:“隋军向来军纪严明,作战不伤妇孺,军规里写得清清楚楚,你却让妇孺来打前锋,这个军规还有什么意义?”
程咬金被众人说得满脸通红,他也怒道:“军规只是针对隋朝民众,高丽人是异族,赶尽杀绝最好,你这种妇人之仁要害死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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