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罗士信府中格外忙碌,总有人进进出出,送礼的、算命的、和尚、道士,形形色色的人都出现了,原因很简单,罗士信即将成婚,迎娶窦线娘。
这是罗家的大事,罗士信的父亲早在两个月前便忙碌开了,按照他的想法,最好在儿子出征高丽前便成婚同房,这样他可以早一天抱上孙子。
不料算命先生算了一命,发现两人的八字竟然不合,这让罗父极为恼火,不过这并不影响这门亲事,按照历城县老家的做法,八字不合也可以扭转过来,那就需要做法事。
于是,北山的道士,南山的和尚,络绎不绝地出入罗家,足足念了两个月的经,又再次算命,结果算出天作良缘,令罗父大喜。
他却不知道,算命先生在前一天晚上被程咬金打得鼻青脸肿,他只得用了死算法,也就是不管怎么算,肯定都是一个结果。
这天上午,程咬金兴冲冲地赶来了罗家,一进门便大嚷:“阿叔,我来商量事儿。”
罗父对程咬金极为感激,在程咬金天花乱坠的吹嘘之下,罗父便以为儿子和线娘的姻缘是程咬金撮合的结果,不仅暗中给了他重谢,成婚之事都样样和程咬金商量。
不过罗士信却不领程咬金的热情,程咬金主动提出让线娘住在他家中去,罗士信却不肯,而是让线娘住到秦琼府中去。
罗父开门迎了出来,笑道:“程哥儿快屋里坐!”
程咬金进屋坐下,罗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连忙问道:“有什么事要商量?”
“就是酒席之事,我找了一家很不错的酒肆,可以承办婚宴,把酒席都搬到咱们府上来,所有碗筷桌椅什么的,咱们都不用操心,咱们只管拜堂、入帐。”
由酒肆来承办婚礼酒宴是早就商量好之事,但由哪家酒肆来承办,罗父一直犹豫不决,他比较讲面子,想用太原最大最有名三晋酒肆来承办,他不在乎钱,关键是要气派,场面要撑得足。
程咬金这一说,罗父犹豫了一下问:“是哪家酒肆?”
程咬金大大咧咧一摆手笑道:“是北市的元安酒肆,就是原来的一品居酒肆。”
“这家啊!”
罗父心中有些不愿意,一品居酒肆他是知道的,肯定不如三晋酒肆,他又委婉道:“我觉得三晋酒肆更有气度一点,程哥儿不觉得吗?”
“阿叔有所不知!”
程咬金附耳对罗父低声道:“这家元安酒肆和咱们总管有关系,总管在这家酒肆里也投有份子钱。”
罗父一惊,“你此言可当真?”
程咬金拍了拍胸脯,“我可以保证,此事绝对是真。”
他又要附耳对罗父说话,罗父却推开了他,“别这么神神秘秘的,房间就咱们两人,有必要凑耳朵上讲吗?”
程咬金探头向屋外看看,压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传出去,阿叔,那家酒肆的东主我很早以前见过,是王妃的堂姐。”
“裴家的女儿?”
罗父眉头一皱,不太相信道:“裴家的女儿怎么能开酒肆,裴家怎么允许?”
“唉!她还曾是崔家的媳妇呢!她现在是寡妇了,所以很自由。”
“寡妇更不行!”罗父顿时跳了起来,“这是婚宴,怎么能让寡妇开的酒肆承办,不行!”
程咬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记耳光,多什么嘴啊!
他又劝道:“关键这是总管的酒肆,咱们怎么能不给总管一个面子,阿叔说是不是?”
罗父被说动了,楚王是罗士信的主公,关系到士信的前提,怎么能不给楚王一个面子。
“好吧!就听你的意见,选择元安酒肆。”
程咬金大喜,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联系,只是需要先付一点订钱。”
“需要多少?”
程咬金心中盘算一下,“用铜钱太重了,用银子吧!我想五十两够了。”
罗父进里屋取来一饼五十两重的银子,递给他,“具体时辰之类要安排好,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老程办事,绝对靠得住。”
程咬金拍拍胸脯再三保证,揣了银子便快步出去了。
。。。。。。。。。
程咬金自从十天前发现裴幽来了太原,他便失魂落魄般地流连在酒肆附近,中午来用餐,晚上也来吃饭。
一连三四天,却远远只见到裴幽一次,还是带着大众般的笑容面对所有食客,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程咬金一下,令程咬金极为失落。
罗士信成婚要办酒宴,程咬金便发现这是和裴幽套上近乎的一个机会,要订一百席,这么大的生意,裴幽无论如何要见自己了。
他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到酒肆,进门便喊道:“让你们东主来见我,我要和她谈笔大生意。”
掌柜上前陪笑施礼道:“东主今天上午刚刚离开太原,这位爷有什么事和我谈也行,东主交代过了。”
程咬金俨如迎头被泼一盆冷水,他兴致高涨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令他郁闷又沮丧,半晌才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算了算,“明天回来不了,后天也不行,可能要大后天,应该是大后天回来。”
程咬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和罗士信的婚礼只差一天,大后天再谈,还来得及吗?
掌柜看出了他的为难,又小心翼翼道:“这位爷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说,我一定会替你办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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