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正是噶苏,一个让麻娥始料未及的男子。
噶苏保持着浅笑的模样,递出去的手纹丝不动,等待着麻娥的回答。
两人便这样对视着,周围的喧闹在他们眼中仿佛停滞下来,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急促而热烈。
麻娥想要拒绝噶苏的邀请,可是当她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内心不自觉地驱使着她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
她仔细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是如此的宽厚而温暖,令人心安。
噶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将麻娥拉起,揽入怀中,无数心碎的声音也在四周响起。
他揽着她来到舞池中央,少男们默契地拉起了苗琴,音乐在舞池中缓缓流淌,两人便在篝火旁翩然起舞。
篝火映得麻娥的脸颊更为殷红,也映得噶苏的眼神更为璀璨。
皎洁的月光正洒下月华,为两人献上祝福。
……
亲结会结束后,麻娥回家便看到阿姆正站在门外等着自己。
她看到麻娥回来后,眼睛一亮,忙走上前去,问道:“亲结会怎么样,可有遇到自己心仪的阿郎。”
麻娥心里又浮现出亲结会上的场景,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她忙推开阿姆,慌忙地跑回家里,“啊呀,我不知道啦。”
“什么叫不知道啊,这孩子,看来要嫁出去只能等明年了。”阿姆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踏入家门。
“你记得将衣服换下来再睡觉,别把阿姆的衣服弄坏了。”阿姆敲了敲麻娥的房门,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啦。”房内传来麻娥不耐的回答,阿姆这才从房外离去。
房间内,麻娥正穿着亲结会的衣服抱着青蛇在床上打滚,“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真的要嫁给他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阿碧,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我是嫁呢还是不嫁呢?”
青蛇被她晃得头晕,它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嫁吗?不对,你的意思是不要不嫁对不对?”
“可阿姆说女孩子要矜持一点,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矜持嘛。”
青蛇翻了个白眼,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白痴,果然不假。
青蛇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主人,随后从床上离开,爬到了自己的小窝。
她见青蛇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走到梳妆台,托着下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阿碧,你说他到底会不会不来娶我呢?他会不会只是想找个舞伴呢?你说会不会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呢?”
青蛇已经闭目睡去,只留下相思的少女在夜里絮叨着自己满腹的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麻娥和青蛇就被锣鼓声吵醒。
麻娥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推开窗户,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哪家有大喜事,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麻娥听着越来越近的响声,不禁地想着,“要是他来娶我的时候,也这么热闹该有多好。”
这时,锣鼓声突然长长地驻留在自家附近。
在麻娥疑惑之时,阿姆从外面推开了房门,进来后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大喜事啊,有阿郎来迎亲了,快随我出去见见迎亲的队伍。”
麻娥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被拉到出来。
来到门口,等她站定后,就看到戴着大红花的噶苏驾着高马立在迎亲队伍前头。
噶苏见麻娥出来了,从马上跳下来,来到她面前,脸上挂着和喜事相衬的爽朗笑容。
“走吗?我的新娘。”
此时的麻娥还在怀疑这一幕到底是不是梦,眼神里尽是懵懂。
身旁的阿姆用手肘顶了顶麻娥,又用眼神对着她疯狂示意,才让她回过神来。
“谁是你的新娘了,我还没答应呢。”麻娥娇嗔道。
一旁的阿姆忙将她撇到身后,不让她乱说话。
“我们家小娥就是刚睡醒,神志不清,她是答应的。”
阿姆用手掐了一下麻娥,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那个你先在这等等,我带她换上喜服就出来。”
说完,阿姆就将她拉到自己的房间内。
“你这孩子,我昨天问你你还说没有找到喜欢的,你看看,现在人家都来接亲了。”
“我没说没有,我只是说不知道。”麻娥反驳道。
“你喜欢他吗?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出去替你拒绝他。”
麻娥对阿姆的这句话有些惊讶,“你不是盼着我早日嫁出去吗?怎么现在……”
“你个傻孩子,虽然阿姆想将你嫁出去,但不代表阿姆不想让你幸福啊,阿姆只是想让你早日找到依靠,这样我才可以放心。”
“那你刚刚怎么就在他的面前说我答应了。”
阿姆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知道你的意思,那我不得稳住他啊,万一人家转身就走了,难道还要我追上去啊。”
麻娥被敲了一下非但不痛,反而一直笑嘻嘻的。
阿姆看着麻娥的傻样也是被气笑了,笑骂道:“别傻笑了,要想嫁我就给你换上新衣,不想嫁我就出去帮你拒绝人家。”
麻娥的笑眼直勾勾地看着阿姆,说道:“阿姆,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许哭啊。”
她听出了麻娥的意思,心里突然涌起了不舍,自从麻娥阿爸死后,娘俩就相依为命,虽然自己一直想将麻娥嫁出去,但自己心里有多少不舍,唯有自己知道。
她背过脸去,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道:“我还巴不得你走呢,你走了我就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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