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沉闷着,只是如避蛇蝎般躲着陆泽的哥哥,雨伞半点也起不到遮挡作用,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一层楼,陆泽好奇的问道:“今晚大家都在吗?”
“是的,今晚比较特殊。”哥哥说话的声音依旧像块寒冰。
“是因为有新的住户搬进来了吗?”陆泽若有所思看着楼上亮起的灯光,在他的记忆中,有几家好像本来是没有住户的。
“一小半吧。”
往日阴暗的楼梯,这时候居然多出了些热闹的气氛,家家户户亮着的灯光逸散到了楼梯。
身旁跟着的哥哥以及一位在深夜里还要辛勤养家的励志司机师傅,让陆泽又涌起了几分高兴。
九楼,熟悉的门,熟悉的温馨感。
只要进了家门,就好似能够一瞬间抛弃在社会与人交往中带着的面具,轻松、自由、惬意的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陆泽先是倒了杯热水,然后热情的招待起有些畏缩的司机来。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哥哥正在摆弄他的电视机,随意的揭开那一层白色的阻隔物,插上电源,使劲拍了拍电视后屁股,雪花屏才跳出了熟悉的黑白画面。
桌上用盘子扣着菜,还有余温。
陆泽连忙盛了一碗饭,对面的司机师傅紧紧的抱着茶杯,一口不喝。
“您也没吃饭吧,给您也盛一碗吧?”陆泽询问道。
“好……”
哥哥扭过头来,似乎在关注着。
司机陷入了沉默,僵硬而又低低道:“不,不用了,我吃过了。”
陆泽再三邀请,但是司机师傅执意表示不饿,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充当着装饰物。
哥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家庭的温馨感立马充满了陆泽的心中。
不到十分钟,陆泽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饭,甚至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麻利的洗刷完碗筷,舒服至极的躺在了沙发上。
“你吃好了么?”
“嗯。”陆泽点了点头,今天他的胃口格外的好,就连坐在沙发上消食的感觉都比平常要惬意些。
“那我们简短的开个家庭会议吧。”
“现在吗?我们不看电视了吗?”陆泽有些惊讶,然后挠了挠头。
“哥哥总不会害我的,按照哥哥说的去做就好了。”
他还是觉得开家庭会议什么的,显得太麻烦了,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本就不需要太过于计较什么,陆泽觉得哥哥还是太过于善良了。
“并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
“什……什么?”陆泽张目结舌,“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亲戚上门了吗?”
他偷偷看了眼卧室紧关的门,有些坐立难安,很想进去将那些无耻的家伙揪出来大声的喝斥,但一想到这些人是哥哥领进来,他也只能难受的坐在沙发上扭来扭去。
“哥哥,如果是亲戚什么的话,请务必让我来沟通。”陆泽谨慎的就像是一只护着蛋的母鸡,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声音也大了许多:“虽然我现在的工资不错,每个月有足足六千五百元,但是。”
“我们要搬进广陵区,每个月就要存款一千元,还有哥哥的厌光症,每个月也需要存款两千元,再加上零零总总的花销,每个月又要支出八百元。”
陆泽使劲的掰着手指头,但是他想了半天,似乎再也没想到有什么支出的事项了。
大脑就像是一口气爬了九层然后憋着气又跑了下去,突然想到了。
“还有要给哥哥讨个老婆,那么彩礼钱每个月就需要……唔唔……”
一项冷静的哥哥居然显得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盯了陆泽一眼,在角落里已经缩头缩脑成了一件装饰物的司机师傅手抖着捧着茶杯,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注意到哥哥投过来的眼角余光,立马缩着头俯身捧着茶杯充聋作哑。
“早晚都要面对的嘛。”陆泽不满的嘟囔了句。
但是在随后哥哥冷冰冰的目光下,还是讪讪的笑了起来,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那就按照哥哥说的好了!家庭会议!”
……
……
三分钟后,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
整座楼的居民似乎都聚集在了这座屋子里,而开门迎客的陆泽感觉脸都快笑的抽筋了。
其中倒是看见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住户,一个身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光是楼里左右的邻居上门就花了大概十分钟,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八波,几乎都是以一层的住户为一个团体。
门关了起来,家庭会议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陆泽又化身为勤劳的小蜜蜂,先是将地上快速的扫了一遍,然后找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椅子了,只能从卧室里将竹席给抽了出来,又铺了一层毯子,众人坐在地上。
翻箱倒柜找出去年年底吃剩下的瓜子,又拿着碗跟杯子确保每个人都捧着热水,种种琐碎的事处理完毕后,才抹了抹额头的汗坐在了角落。
于是,角落里的装饰品又多了一件。
“怎么?茶话会嘛?这倒是别具一格。”一个人打了个哈切,懒散的从次卧里走了出来。
陆泽顿时目瞪口呆,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珠看着那个走出来的男人。
“两个…两个哥哥?”
二号哥哥毫不客气的从陈奶奶的手里抢过瓜子,然后十分自然的端起电视旁的陆泽的茶杯。
刚磕了两个瓜子,便嫌弃的吐了出来,“潮了,有股子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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