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特丹庄园,早上8点。
刺耳的闹钟铃声击打着还未睡醒的澹台梵音的耳膜,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打开窗户,久违了的清新空气从卧室的阳台飘来,她因此清醒了不少,于是不急不慢的走出放着满满毛绒玩具、乱的“惨不忍睹”卧房来到客厅。
相较之下,客厅倒是整理的一尘不染,各种装饰、摆件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澹台梵音以独到的眼光设计自己的空间,放眼望去,到处是仿古风格艺术品、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以及雕塑、做工精致的玻璃工艺品,虽然完全说不上来是哪种风格,却意外的结合出独特的美感。
澹台梵音走进厨房,将洗好的米放进电饭锅里设定好煮粥的时间,用奶锅热了一点牛奶倒进印有奶牛图案的马克杯里,再煎上两个鸡蛋和一点蘑菇,将粥、牛奶、鸡蛋还有蘑菇摆在小客厅的圆形桌上。那是张带着乳白色条形花纹,桌脚处设计为螺旋桨的现代风格木桌,她总感觉这张桌子像个巨大的红酒起子。
她把电脑摆在面前,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看着昨晚的电影发布会。这部电影的原著作者,自己的母亲,现在正在一层之隔的11楼的家里四脚朝天的打着呼噜。自从母女俩同时意识到两人只要住在同一个空间里战斗力就降为零且谁也不想干活后,澹台梵音便果断的搬了出去,不过也没走太远,只是搬到了楼下而已。
吃完早饭后,澹台梵音端着牛奶来到卧室正对面的书房,满地的、画着奇奇怪怪线条的草稿纸让她差点绊了一跤。
澹台梵音无疑是个懒人,客厅之所以干净恐怕是由于她不经常呆在那里。高度集中后就不管不顾的个性,导致她待过的每个地方都犹如扫过一阵龙卷风一般一片狼藉。不过,她最后还是会好好打扫,但那要到没地方站也没地方坐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后才可能实行,而且也只能是她自己来干,决不允许外人打破这片看似混沌的“圣地”。
澹台梵音举着杯子,坐在叠加在一起的白色羊毛毯上,地上很凉,两条羊毛毯应该可以很好的隔绝凉气。地上的报纸、杂志还有资料按照内容、年代、地域归纳摆放的,乱中有序,方便好找。不远处铺着一张半米见方的彩色世界地图,跟市面上买的世界地图不同,这张地图是她独创的。除了最基本的国家名称之外,上面还记录着各个区域的传说,包括妖怪、精灵、神明、巫术,再来是与其相关的各类凶案。地图平常挂在墙上,只有在添加新内容时才会被放下来。每发现一处新的,她就会在地图上加上一笔。
她把电脑放在盘起的腿上,一边喝着快要凉了的牛奶,一边浏览着学校信箱……
突然,左下角跳出的新闻让她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
报道简短,但字里行间中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大体意思是水帘山的山腰间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位于废弃的寺庙残骸之中,初步推测死亡时间为3号午夜。死者被发现时身上被洒满了红色颜料,从尸体周围的血液量判断,水帘山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据悉死者生前很可能被残忍的虐待导致最后的死亡,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这的确是吸引眼球的案子,不过让澹台梵音在清晨惊慌的原因不止这些,而是报道中清清楚楚的写着死者的名字——死者为中央医院精神科医生,于坤。
于坤?!
她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随后便是长长且十分沉重的叹息。
难怪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这位医生的联系,竟是遭到了不测……
从死亡时间来看,于坤是在跟自己见面完后的当晚被害。从那天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打算直接上山……不但心脏被挖出,还被浇满了颜料?为什么是颜料?还有为什么要洒颜料?死前遭虐待……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虐待?
诸如此类的内容在报道中丝毫未提,虽然话题劲爆,实质性的东西却几乎没有。
心中的疑惑像泉水一般喷涌不断,久久无法消退下去。澹台梵音头倚在书架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口……
“是木棍。”
在布满金属器械毫无生机的解剖室里,玊言法医正背着手围着银白色的解剖台来回的踱步,欣赏在他解剖生涯中难得一见的“艺术品”。他是一个瘦小的老者,虽然已过了退休的年龄,却被上级返聘回来,成为了警局里第一位破例受到如此重用的法医。老人有些驼背,一双手伸出指骨的轮廓清晰可见,手臂细的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脸上的皱纹如龟裂的土地,大大的颧骨、深深的眼窝、宽阔的额头,充满了骨感。他说话时声音沙哑尖细,有些难听。
老人的面前,银白色的金属台面上放着一个圆形的托盘,托盘中心是一颗“七孔流血”却挂着微笑的婴儿玩偶的脑袋。血染红了它光秃秃的头顶,沿着脸的轮廓往下流淌一直延伸至嘴角,在这冷冰冰、关满死人的地方,它的笑容格外惊悚。另外一个托盘里放着的是那双成握拳状的木乃伊手掌,烧了三分之二的蜡烛放在手掌一侧。
舜市警局重案组,海归精英沈兆墨顶着一张犹如得了抑郁症一样痛苦不堪的脸看着盘子里的这两个不大却毛骨悚然的东西。他先是弯下腰仔细瞧了瞧,又往后退了两步望了望。很快,棱角分明的面庞渐渐扭曲的不成模样,漆黑如同雄鹰一般犀利有神的眼眸笼盖上一层迷茫。他本人温文儒雅,好似擅长舞文弄墨的书香公子,可现在却流露出一副不适合他的厌恶表情,脸颊上的汗水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流向浅蓝色的衬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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