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他被澹台梵音这一句十分抽象的话弄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他习惯性的看向沈兆墨,却发现压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所以苏傲才会在现场留下干尸的身体部件,只要有这个,你们势必会请专业的考古学家来鉴别干尸年龄。而且由于现场强烈的仪式感,兴许还会询问其意见,从而引导着接近陶洛鲁斯密会以及于坤、于巽的秘密。事实上,各位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万一我们没有按他“期待”的行动呢?”
穆恒把注意力从沈兆墨身上移开,重新转到了澹台梵音那里。
“他一定有备用方案,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不信,你们大可去问苏傲,看我说的对不对。我们一直认为自己跟凶手是在对等的条件下博弈的,可没想到却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被他牵着鼻子走。”
澹台梵音自嘲似的轻笑了几声,随手抓起已经被踹到了小腿处的被子向上一拽重新盖回身上,
屋外,猛烈的风势已经减弱了。
“你还是不应该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几乎是和叹息声同时而出,沈兆墨喃喃说道。
“于巽的精神状况让人担忧,我怕再这样下去,他会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就算警官医院的安保措施足以媲美中南海,可如果他真打算做点什么,也能找到办法。时间紧急,容不得我考虑再三。”
澹台梵音停了停,接着说:“于巽之所以按照苏傲的指令行事,完全为了保护仲怡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家族的丑事曝光,一旦让大众知晓,就凭现在的网络暴力,仲怡夫人是否能抵挡住压力平安生产都是未知数,就更别说孩子能否能在心理健康的情况下成长了。就算他揭发苏傲,可万一他在被捕之前把消息散播出去呢?万一他留有后手呢?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他也必须避免。他们兄弟情深,仲怡夫人是于坤最重要的妻子,还有她腹中他们来之不易的孩子,仅凭这些,就足够他把自己豁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于巽开口说话了?”穆恒表情夸张的张大了嘴。
澹台梵音笑而不语。
“要知道我们耗费了多少口舌,浪费了多少口水。摆事实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要搁到战争年间连伪军都能被劝降了,都硬是没能在那具“陶瓷人偶”的嘴里撬出半个字来!”
“他……”澹台梵音紧接着一脸坏笑,“不喜欢你们。”
“不喜……!他说的?为什么?我多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啊!还有,我们的沈队长,这飒爽的英姿,俊朗的面庞,任谁不得……疼!”
沈兆墨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重重的在穆恒的脑后拍了一巴掌。
“对了,你让老墨捎给苏傲看的那张纸是什么?”抱着脑袋的穆恒突然想起来,问道。
“你没看?”澹台梵音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那个啊,说起来差点来不及,那是来自布里斯班中央警署的调查协作请求文书。我把那份家族遗传检测报告的电子版给布里斯班中央警署的沃尔夫警司发了过去,在沈队长同意的前提下与他详细讲述了这边的连环案件,并请求他以最快的速度发来这份案件调查协作书。”
“上面写了什么?”
“大体上是希望舜市警方能尽快释放于巽,当然,前提是他是无辜的。之后,封锁有关于坤、于巽和他们的家庭成员的有关信息,以及任何可能涉及百年前舜市巫术凶杀的报道。请求文书一式两份,一份是由布里斯班中央警署发给舜市公安厅,另一份由布里斯班教会发给舜市教会。教会的我没看过,只是刚刚在跟沃尔特警司视频通话时听他提起了而已。”
澹台梵音指了指放在床另一侧的笔记本电脑,半敞开的屏幕上隐隐约约露出几行字。
“百年前的巫术凶杀挑战了天主教的权威,教会绝不会袖手旁观,自然也不会任由它曝光。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调查其内幕,或许……尽可能的去隐藏。”
说到这里,澹台梵音停顿了一下。
“缜密的计划,满手鲜血,处心积虑换回来的却是黄粱一梦,像个小丑一样自己起舞。苏傲这么折腾,却是两手空空,即便成功的报了他所谓的“仇”,我想他也不会就此解脱的。”
沈兆墨默默站起身走到洗漱台,把自己和穆恒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倒进水池里,使劲晃了两下让杯中最后一滴水落下,再在水龙头下冲了几下,最后整齐的摆在一旁。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他拿起洗漱台上挂着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双手,然后把手伸向澹台梵音,操着一口官方口吻说道:“我们今天就先告辞,非常感谢你在案件中给予的帮助,祝你早日康复。”
“不必如此客气,沈队长。”
澹台梵音轻轻的握住他的手,那双手大而有力,也很温暖。
“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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