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光下,环顾四周,向下延伸而去的山坡紧邻着山下的小路。向左望去,长长的林荫道路的尽头是那栋宝蓝色的建筑。
澹台梵音站在一个土坡上眺望着那栋房子,第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来着?她在脑中不断搜寻。
当低矮的铁栅栏打开后,面前出现的是草坪庭院以及庭院两边种着各种植物的小型花坛。再往后看,就是本意想按照洛可可风格建造,结果却差强人意、建的不伦不类的杜家公馆。
大体上,整栋公馆由3幢对称排列的阁楼式结构构成,其宝蓝色半圆形拱顶则是参考了意大利建筑风格,入口则是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两扇式宅门。中西合璧,结合了所有能够结合的元素,结果却暴露了设计者一知半解的弊端。反正,如果让一个专业的建筑设计师来评价的话,他只会给这栋建筑一个大大的白眼。
灰色水泥堆砌而成的楼梯前站着秦壬和穆恒,周延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抽着烟,一张脸阴郁的都能滴出水来。
“怎么样?”沈兆墨上前问道。
穆恒冷哼一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言语间满是怒气,“听见铃声了吗?闻见味儿了吗?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道士正在里面驱鬼呢!那家伙要是能驱鬼,我还能修仙呢!”
“到底还是找来了……”沈兆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穿了个道士服,梳了个道士头,身后背了把剑,腰里还别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一只脚还没踏进屋呢就煞有介事的摸着胡子说什么‘嗯……此宅有邪祟!’,接着摸出张符就开始烧。我呸!你倒是进屋再说这话啊!要骗人也得按照剧本套路来吧!老墨,我待会儿能把那家伙抓起来吗,那绝对是个老手!”
澹台梵音低下头,努力的憋住笑。
“你还笑!”穆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澹台梵音调整呼吸,一边努力抑制脸部的表情,一边问:“现在屋里有什么人?”
“全都在,”秦壬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这家老太太池英共四子三女,现在还剩下次子杜炳博、长女杜苑、二女杜宁、四子杜炳霆还有三女杜文,另外加上杜文的丈夫缪霖源和女儿缪夕灵。”
“这么齐?”
“就是这么齐!”穆恒气呼呼的说,“为了能得到钱,别说住在一起,就是让他们站在广场上,在大太阳底下跳草裙舞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钱?什么钱?”
“是遗产。”沈兆墨在一旁解释道:“这家的老太太曾在清醒时留下话,已在遗嘱中注明只有住在这栋房子里的子女才有资格继承她的遗产。池老太太如今精神不正常,时疯时癫的,也没办法向她证实。”
“为了争夺遗产而产生的犯罪……”
“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
还没等沈兆墨说完,身后的房子里突然传出一阵似乎从播放器里放出来的诡异的,像是招魂一般的念咒声。
“天啊……”穆恒双手掩面,疲惫呻吟。
等了许久,杜公馆的大门才缓缓打开,随之飘来的便是浓浓的烟熏味,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从烟雾中宛如踏着青云的仙人般神气活现的钻出来。
他仰着头,在澹台梵音几人间来回扫了几眼,随即转过身去,底气十足的对屋里面的人说:“请安心,邪祟已除,故不再有人遭遇不测,老道所留护身之物还望施主务必谨慎携带,必定护您平安。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明明年纪不大,不称“贫道”却偏偏要称自己为“老道”,明明说邪物已除,不会再有人不测,却还要人随时佩戴护身符。澹台梵音不屑地一笑,这位“道长”究竟唱的哪一出,她心中已经有数了。
“道长,”澹台梵音唤了他一声,“敢问,这屋内徘徊的究竟是何邪祟?”
道长先是一顿,立刻又恢复到刚才神气的状态,捋了捋下巴上的长胡须,摇头晃脑的说:“此乃怨魂,杀气极重,易伤人性命。还好,方才老道已将其斩灭。”
斩灭?不是念咒吗?
“那敢问此怨魂是男?是女?为何停留在这红尘世间,又为何要残害无辜性命?”
道长再次捋了捋胡须,“男也好,女也好,皆是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即为孤魂野鬼,伤人性命又何须原由。”
换言之,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道长,”澹台梵音装出困惑的样子,“道长方才说孤魂野鬼,究竟是何孤魂野鬼能斩人手臂,摘人头颅?”
“什……?”道长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咳咳……这……”
“道长是答不出?魂魄无实体,自然无法碰触人身,除了附在其身上让人自行了断,便再无他法。既然如此,那斩人手臂、摘人头颅的便不会是此屋的怨魂,既然不是怨魂……那道长方才的一番言论会不会太成竹在胸了些。”
“你!”
“晚辈不才,恰好也懂得点通灵之术,不妨让我也探问探问,兴许这房里另有邪祟?还请道长留步,亲自验证一下晚辈的猜测可好?”
道长的脸色“刷”的一下暗下来,还没等澹台梵音发起新一轮的论战,便一溜烟的跑下楼梯,很快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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