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算是冲到詹磊办公室时,他正举着杯子站在一扇落地大窗前悠然自得的享受夕阳美好的阳光,见忽然闯进来一波人,后面还跟着一脸无辜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秘书,于是笑了笑,摆了摆,让她退出去。
沈兆墨掏出警官证,詹磊瞥了一眼,脸上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他转身走到咖啡机旁,取出几个杯子,按下开关,机器嗡嗡的响起,磨起了咖啡豆。
“沈警官,我的秘书年轻,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让您见笑了。咖啡怎么样,只是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詹磊的淡定自如让穆恒他们几个起了身鸡皮疙瘩,按理说警察可不是财神爷,就算没做亏心事见着了也得心慌两下,而这家伙就像个“道骨仙风”的老道,看破红尘似的一脸的坦然,道行的深浅,一看便知。
人和鬼之间就靠那一层皮,穆恒脑子飞速旋转,设想着怎样让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脱下他那件“高级外套”,露出里面的“青面獠牙”。
环视着这间办公室——干净、整洁,东西该放哪放哪,归置的井井有条,巨大的落地窗把房间内照的透亮,窗户大概还有隔音效果所以外面车水马龙的吵闹声一点也传不进来。细细一闻,空气里咖啡的香气中还混杂着些许檀香,秦壬把视线转到门口旁边的香炉上。
詹磊一身优雅的深色西服,即使外面是酷热的盛夏,袖口的扣子仍是按部就班的扣好,熨烫平整的衬衫衣领下打了个厚重的温莎结。他的发间掺杂着不少银丝,面部也有许多不易察觉的细小皱纹,微微一笑时,眼角向上挑起,让笑容十分好看。不过,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使他在风度翩翩中隐约露出丝危险感。
沈兆墨注视着詹磊动作,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詹磊耸了耸肩,没有再问,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依次放在桌上。
“请坐。”
他伸手示意,沈兆墨跟着他指向的方向坐在房间一侧的宽大沙发上,穆恒和澹台梵音跟着走过去。夏晴向来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因此厌恶的闪到一边,弓着身子观看着房间摆放的照片。
詹磊没阻止,大大方方的随她去了。
“不知各位警官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如有让詹某配合的,还请明示。”詹磊说话很慢,还文邹邹的,澹台梵音忽觉的詹毅黔的基因是不是变异了,他老爸的稳重是半天都没遗传到。
詹磊将目光移到澹台梵音身上,“澹台小姐,我听说了您在协助警方办案,毅黔给你添麻烦了,那孩子让我宠坏了,不懂分寸,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澹台梵音看着他,半晌,才抛出一个笑脸,“詹总,您客气了。”
这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穆恒心想。
沈兆墨从来没想象过自己的嫉妒心能强到仅仅听到一个名字都浑身上下不爽的程度,他控制猛烈跳动的太阳穴,笑容里透着冷意:“詹总,请问您是否有一辆尾号位105的车?”
詹磊低头回忆了一下:“没错,我有,但我现在早就不开了,我儿子倒是总喜欢开着它出去。”说完,他视线又转向澹台梵音,笑的高深莫测。
沈兆墨觉得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您认识宋建成吗?”沈兆墨问。
“自然,鼎鼎有名的地产商人。”
沈兆墨顿了顿,詹磊的肢体语言几乎没有,就好一座石像一样稳立不动,他敛去笑容,双臂抱在胸前,问:“詹总,您还记得齐海开发计划吗?”
詹磊的表情没变,略作思考状,“我……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参与了这个计划,作为后序相关数码电子系统的设计者,我跟宋总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可我们并不太熟悉,十几年前我的公司刚刚上正轨,需要我费神的问题多如牛毛,齐海开发项目仅仅是其中一个。”
齐海开发计是他们还在车上时,秦壬发过来的内容,虽说他体能不怎么样,但坐在电脑前查找线索却是无人能比,速度飞快。据当时的资料显示,宋建成曾花了大量的资金买下齐海的那片地,准备打造成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商业街。项目很吸引人,想要掺和一脚的合作商络绎不绝,可是建设到一半时突然中止了工程,宋建成损失巨大,差点破产,最终贱卖了那片土地。至于为何停止工程,宋建成只说是资金链断裂。另外,严福中在派出所的户籍果然被人动了手脚。最重要的是,跟在宋建成身边的副总刘凯,突然联系不上,人好像失踪了。
“宋建成死了,就在刚才。”
詹磊一怔,像是吓着了一样,半张着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怎么会,我知道他为她女儿的事伤心过度,可没想到……等等,他是自杀吗?”
“并不是。”穆恒接过来回答,“他是被谋杀的,有人给他下毒。詹总,宋建成身边的刘凯跟您关系怎么样?”
“仅仅见过几次面,怎么?你们怀疑是他杀害了宋总?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跟了宋总十几年啊!”
恰到好处的震惊,恰到好处的怀疑,这位詹磊的演技都可以去拿影帝了。
澹台梵音总觉得有一些关键被她忽视了,九个人的死亡串成了一条信息——十六年前的凶杀,三个孩子的埋骨点以及涉案人员。占卜师如果是为了曝光案件,大可直接去找警察,再不济凭他的才智也会有其他合适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如若是为了复仇,杀的人应该是凶手本人,而非迁怒于他们的子女,而且从现场、从尸体这两方面来考虑,也不符合迁怒,虽说占卜师选择立即见效的方式杀人,可以解释为怜悯,但也可以是……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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