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店的老板姓钱,名彼,秦壬念的时候,穆恒一口水顿时喷射出了好远,简直能赶上水枪的射程,心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家的爹妈有点意思,比邢行家的还有创意,这究竟是希望孩子将来能富贵荣华呢,还是渴望学有所成?不管是哪个,钱彼看上去都没达标。
穆恒喷出的水正巧溅在秦壬的脸上,他厌弃的抹了一下,心底立刻窜上一股强烈的恶心,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夏晴见状,扔给他一包湿巾,他急忙打开,用了足足半包才好歹舒服了些。
“小秦同志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穆恒故意老气横秋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吐沫是可以消毒杀菌的,你看受伤后不都得先用嘴舔舔吗,我小时候啊,手上起湿疹,每次晚上痒的睡不着觉时,我姥姥就用吐沫给我涂,然后立刻不痒了,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你们小朋友啊太娇气了,土方子也是很管用的,下次你可以试试。”
有着洁癖的秦壬扭头瞪了他一眼,面露凶光。
夏晴替他打抱不平,“你别太不要脸了,就你那吐沫星子不传染病毒就不错了,还杀毒,我怎么从你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效果呢,没事别欺负人家孩子。”
穆恒一脸坏笑,瞧了眼秦壬,“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究竟是谁成天把人家当小弟来回使唤,秦壬就是敢怒不敢言,人家心里憋屈的很。”
夏晴目光猛地转向秦壬,几乎是威胁着问道:“你,憋屈?”
秦壬:“……”
“夏姐,谁敢在你的淫威底下说实话啊。”穆恒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拨离间。
“滚蛋!少跟那煽风点火。”
秦壬目光渐渐空洞,看样子离魂飞魄散不远了,一时间,自己在重案组的点点滴滴就如幻灯片似的在眼前一一划过,让这可怜的年轻警官在瞬间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定——他要辞职!
沈兆墨及时的一拍桌子,一边一个拽着这俩大龄幼儿园小朋友强行分开,这两个人估计天生八字相冲,和平不过三分钟,他将夏晴扔给澹台梵音,以要把他丰富的情史透露给他现任女朋友作为威胁叫穆恒老实点。
“秦壬,你接着说,别理那智障。”
那边,智障依旧神情自若的装傻充愣。
秦壬一声不吭、手握拳头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气呼呼的讲道:“钱彼父亲去年去世,母亲身体又不是太好,有一个还没上学的孩子,可以说日子过的挺清苦,我找他的邻居们打听了一下,都说这人虽然平时贪点小便宜,但不至于坏,对了,他们提到钱彼的副业。”
“他还有副业,干什么的,该不会扎小人吧,要不就是画符?”穆恒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可是这回秦壬却点了点头,“跟扎小人差不多,也是赚死人钱。他们柳塘镇包括隔壁的六塘村迷信的人挺多,其中就有很多人会在意去世的亲人在那个世界生活的好不好,每年烧的纸钱有没有收到,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投胎转世之类的,于是,他们就找上了钱彼,说是钱彼能通灵。”
“通灵……”穆恒冷笑一声,“那这位大仙要价多少啊?根据价钱,应该能决定是否可以到监狱里给咱算算。”
“人家要价不高的,恒哥,比街边那些个算命的贵不了多少,正因为价钱不高所以生意很好,很多人只为了买个心安而已。”
“他跟吕翔飞或是他妻子卓新的联系呢?”周延问。
“纯客户与卖家的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人家吕翔飞不都交代了,是听闻钱彼通灵才下意识把他跟家人的死套在了一起。”
搞了半天,这吕翔飞就是倒霉蛋一个,擅自把家人的死安在了一个无辜人的身上,然后上演了一出感人泪下的苦情戏,结果,梦醒了,人也清醒了,可着劲在里面后悔,懊恼自己的先入为主,责怪自己干了件不是人的混账事。
沈兆墨思考了一下,心里迅速转了几个念头,随后说:“明天穆恒你跟我去会会这个钱彼,老周你和夏晴去分局了解卓新和吕萍萍案件经过,再把尸检报告拿回来让玊老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疏漏,你倆辛苦一下,重新捋一遍案件,回头跟大家做个汇报,秦壬你去见见卓雷,问下她姐的情况,再把关系人背景整理一遍,争取所有问题明天下午理清楚。另外,”他垂目看向澹台梵音,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你也得出份力,明天跟我一起去见钱彼,问问他那只巨大的白猫。”
澹台梵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有点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你认为那只白猫跟杀人案有关?”
沈兆墨笑着捋着她散在额前的碎发,“查查不就知道了。”
众人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用行动表示对那片直冒粉红色泡泡的区域敬而远之,看不下去了。
下班时,澹台梵音在跟夏晴聊鞋跟高低和走路步伐大小的关系,夏晴在为那双放在太阳下能反射出彩虹的“水晶鞋”发愁,反复思考究竟要怎样穿才能让那双鞋规规矩矩的走直线。
澹台梵音还没给夏晴出好主意,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拦了过去,沈兆墨“春天来了”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晃的她愣了下神。
“饿了吧,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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