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李警官的周围一片漆黑,空气中漂浮着油画颜料的气味,李警官挣了挣,发现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紧,他就像是一条失去了翅膀的蝴蝶,只能跟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爬行,没爬几寸便一头撞在了墙上。
忍着脑门上的疼,李警官借着逐渐习惯黑暗的眼睛努力清楚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间画室。
太好了,身体还可以活动……勉强还可以,身上的零部件似乎也没有缺少,胳膊腿都还在,关节有些僵硬,还有些发疼,不过这都不打紧。
李警官翻了个身,不自觉的又闭上眼睛,一边大口呼吸,一边等待身体麻痹的消散。
“嘿,小同志,你醒了?”
“谁?”李警官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有个物体在他面前微微动了一下,跟他差不多同样是个在地上蠕动的家伙。李警官晃了晃脑袋,从睁眼开始他就感到头一阵眩晕,有股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感,他最开始以为是在案发现场吸入了过多的福尔马林,可如今,他才有了个推断,自己大概中毒了。
面前的物体见他没有回应,便又开始开口,他讲话语气很轻,每讲两个字都要喘一大口气,“我是马谅,咱们才说过话的。”
“马老师,你也被绑起来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儿啊?”李警官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不禁连忙问道。
“这里?我家地下室的画室,我年轻的时候经常跑来画设计图,现在早不用了。”
“怎么还满屋子颜料味?”
马谅停了半晌,才以一种在此时十分不妥的居高临下口吻,说:“小同志,你不会以为设计师就只做设计不画别的作品吧?要不说没法跟你们这群没有艺术细胞的呆子交流,脑子都是一条线不会拐弯。”
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对方嘴里满满的嘲讽,李警官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我好心好意跑过来,一路上担心你遭遇不测,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笑话我,你良心是让狗吃了?
“你……”李警官心里默念好几遍“我是警察,我是警察”,试图让逐渐增强的光荣使命感暂时压住心中的不快,“你有伤到哪吗?”
“呦,您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受伤啊,我还以为伟大的警察叔叔忘了我这普通老百姓了呢,不错,纳税人的钱没白交。”
这、这是什么人啊!
李警官不太会骂人,方才心中想到的就是极限了,所以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人真讨厌”,他也想不出其他什么话能表达心中的厌恶。要是换了夏晴,估计早就把这眼睛长在头顶、装模作样的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都好好问候了一遍,然后再找机会冲他脑袋狠狠跺上两脚。
“我说,您不会好好说话啊,过过嘴瘾咱就能平安出去吗?”李警官白了他一眼,反正黑漆漆一片对方也看不到,“我头晕乎乎的,我们应该是吸入了某种使人昏迷的气体,然后凶手把我们扔在这里……他大概是要杀了我们。”
他隐约记得昏迷之前,他刚到马谅家见到他本人,可还没说上话,就闻见了股浓烈的烟味,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杀……谁啊?”听到李警官的话,马谅盛气凌人的态度终于收敛了些,他慌慌张张的试图站起来,随即发出的衣服与地面摩擦的巨大响声证明了他没有成功,“我?有人要杀我,为什么?我可没招惹谁,谁要杀我?喂!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卧槽!你说话啊,哑巴了!”
“……陈友死了,就在他家的卧室里,死的很惨,要杀你的大概就是杀死陈友的凶手。”李警官说。
听到陈友这个名字,马谅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还没等他做下一个反应,有道光在两人面前亮起来,光线来自于一台笔记本电脑,李警官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鼠标自己移动点开了一个软件,几秒钟之后,一个人形黑影出现在屏幕上,正在用一种诡异的声音尖声笑着。
“你……你谁啊,少在那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你这是犯法的,抓住了就得坐牢,赶紧放了我!”马谅叫嚷,他声音大的刺耳,或许错误的认为声音大对方就会害怕。
显然,他挑错对象了。
过了将近五分钟,李警官才听见一个低的不可思议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你也知道犯法……那你做的那些事不是犯法的吗?少费些口舌吧,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还好意思跟我提法律,哈哈哈哈!放弃吧,你就要死在这了,少说点话,兴许一会能死的痛快点。”
马谅积攒的恐惧终于在此时一股脑涌出,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就是遮掩懦弱的屏障,而屏障碎裂的当下,懦弱的本性便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我什么都给你,我有好多钱,都在保险柜里,都给你!只要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屏幕上的人大笑起来,“啪啪啪”拍起手,“不愧是小人,你的钱我当然要,你的命我也要,那边那位小警官,真遗憾,你要是不跑来兴许就不会给他陪葬了。”
李警官心里一沉……
“既然要死,”李警官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来掩饰自己因恐惧而发颤的声音,“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让我做个明白鬼,不至于死不瞑目……陈友是你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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