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成林站在他公寓下方的中央大道的十字路口上,两场大雪使路面滑的不行,来回车辆跑的比蜗牛还慢,能同时并排跑四辆车的、华市最宽的马路此时堵了个水泄不通,长长的车辆长龙一眼望不到边,不耐烦的司机们疯狂的按着喇叭,除了制造噪音,一厘米都没往前挪,徒劳并且浪费精力,司机们便把火发泄到了方向盘上。
禹成林在瑟瑟冷风中一口接着一口的呼出白气,脚下意识在地面剁了两脚,他十分想知道寄纸条的人究竟是谁,他或是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等红绿灯时,他时不时向四周望,今时今日,就算有人跟踪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光寄纸条的人可能会找他,就连警察早晚也……这点,他很确信,在邱彦豪厂子门口的那群人,凭自己多年的经验,他们就是警察,既然找到了邱彦豪,就说明要么就是绑架被泄露,要么就是当年的事……
不会,邱彦豪自私自利,连亲生女儿都能不管不顾,这种自己性命大于天的败类,绝不会置自身于险境,就是地球毁灭都不可能,恐怕是绑架了。
可是,邱彦豪仍然是个危害,他必须牢记这一点。
要是能除掉他就好了,毕竟当年参与的人就剩下他与自己两人,当然,还有医院的那个疯子,除掉他,自己也就安全了。
他注视着像蜈蚣一样的车队,回想起曼殊岛上的经历——他们是等到半夜才上去的,之前在村子里打听到有个守坟的老头时常到庙中遛弯,当时还担心别被撞见,然而那天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因为下大雪,没人上山的原故。
禹成林确定一个人也没有,为此,还围着周边转了好几圈,同行的家伙也查了一遍,假如真有人,藏得再怎么深也该察觉了。那,寄信的人,那个声称见过他们的人当时又是藏在哪儿?
该不会是警察引蛇出洞的手段?
妈的!谁选的那破地方,说什么小岛荒凉没人发现,自己也真蠢,竟然就信了。
还有那两个蠢货,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还想找自己要钱,简直是痴人说梦!虽然现在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不能排除是个隐患,要是他们向警方交代了……
哼!他在心底冷笑一声,那帮孙子估计早就把自个卖了。
一阵警笛声划破天际,禹成林浑身一激灵,猛地抬头去看,宛如惊弓之鸟,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在刹那间转变成心烦意乱,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自我保护似的交叉抱在胸口。
禹成林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越不冷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生存法则,于是,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声“窝囊废”,藏在袖子内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一辆摩托警车停在禹成林面前,警察从摩托车上下来,打眼扫了眼马路两侧的行人,随后,转身走进了乱七八糟、车辆穿插在一起的马路中,开始对着最前头也是最不遵守规定的司机开口教训,在禹成林看来,这名警察被吵闹的汽车鸣笛以及呛人的空气烦的不得了,那惊天动地的嗓音怕是把心底的火气同样宣泄了出来。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家的小区,忽然,一丝担忧,不,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升起的这股情感用惊慌来形容更为恰当。他默默向后退了几步,走到拐弯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区大门,好在距离不远,他可以看的很清楚。
禹成林看到有个男人下了车,他向大门口的警卫出示了什么东西,还说了几句话。
是……警察。
警察到底是找上门了。是哪个混蛋把自己抖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禹成林必须现在就跑,但是路况糟糕成这样,就是打车,还没起步呢就得被发现。
他来回张望着车流,开始焦躁起来。
老天爷似乎是站在禹成林这边,久久不肯绿的交通灯,终于射出行人通行的光芒,绿色的灯光就如一块免死金牌,吸引着禹成林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去,他跑到一条岔路口,打了辆车,之后很快,消失在来回的车辆之中。
老天爷大概是眼睛高度近视,眼神差到一天两次帮禹成林逃跑。
郭仁义几人在禹成林的公寓里扑了个空,摸了摸还温乎的水杯意识到他刚走不远,急忙开车追了出来,在拥挤的路口和马路上到处找。
倒霉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美丽“冻”人的年轻女孩……这姑娘是随便穿马路的惯犯,只见她不顾眼前的红灯,拧着身子硬从车辆之间穿梭向前走,刚巧,另有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摩托车司机从堵着的车辆缝隙中驶过来,原本他的车速极慢,可由于一辆轿车突然拐弯,立马让他眼前“豁然开朗”,于是,就跟那孙猴子好不容易逃脱了五指山,他兴奋的踩足油门,急速向前冲,紧接着……
巨大的撞击声夹着女孩的惨叫响彻在本来就乱成一团的马路的上空。
“开叫救护车!”有路人惊声尖叫道,“她被撞了!”
“警察!警察同志,快点过来!”又一个人叫道。
女孩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又翻滚了两下才停下来,摩托车撞上了她的腰部,虽然没流太多血,但从女孩蜷成一团,哀嚎呻吟的模样看,恐怕是伤及了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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