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义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抬头看看天空,心说老天爷这段时间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暴风完了是暴雨,反正就是不让他们好好上岛,瞧着大雨滂沱的海面,他实在想仰天长叹一番,顺便再指天骂一句:你丫眼瞎啊!
“我觉得邱彦豪命就该绝,老天都不帮他。”韩清征站在商店的屋檐下,一滴水滴滴进领子里,他顿时蹦起老高,就跟身上爬了只虫子似的,左右不得劲,身体扭来扭去。
“韩大爷,你老积点口德吧。”他扭捏的模样澹台梵音实在不忍直视,只好撇开脸仰望着从天而降的“瀑布”,感叹了声,“完全没有要停的征兆啊。”
“一时半会停不了。”穆恒举着雨伞,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看水坑,“我们前脚决定上岛找邱彦豪,后脚就雷电交加的,他们几个人究竟犯的什么事啊,惹得天怒人怨。”
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呗。
澹台梵音眯着眼,望了望远处站在雨下的沈兆墨,他的后背湿了一片,雨伞根本不管用。
穆恒一脸捣乱的凑到她身旁,“怎么了,心疼了?”
澹台梵音理直气壮的一仰下巴,“就是心疼了,不行吗?”随后,她掏出手机,点开信息,新收到的信息为零。
“等老书记的信息?你前天给他打电话没多久就下大雨,岛上到处都是树啊山啊什么的,这么大的雨肯定没法找人,他没回你是正常的。”穆恒紧接着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我现在啊,啥都不指望了,就盼着凶手能手下留情,为劳心劳力的人民警察和法医同志们想想,别把尸体切得那么碎,捡也不好捡,拾也不好拾,大雨过后不得都冲没了,最好来个囫囵个的,大家都省事。”
澹台梵音觉得他的口气就像在商店里跟店员砍价,说得十分轻巧。
郭仁义皱着眉,为了不让旁人靠近他,他全身都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看都不看自己下属一眼。邱彦豪消失直到现在,两天内,他和同事们冒着大雨把华市翻了个底朝天,贼窝端了两个,淫窝毁了一个,就连卖摇头丸的毒贩子都顺道揪出来好些,同那些毒品一起打包扔给了缉毒大队,这丰功伟绩年底评个荣誉警员绰绰有余,可为什么……郭仁义这个郁闷呐,光给其他部门做嫁衣了,自己案件的正主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又赶上龙王爷重感冒,鼻涕喷嚏的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眼瞅着小岛就在眼前,结果竟弄了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一名年轻的刑警正跟特意前来帮忙的海警商量着对策,为了能够抵抗暴风,海警第一支队队长把自个家里最大的船都开出来了,救生衣、救生圈、甚至救生艇按人数准备,一应俱全,小刑警瞧见这些家伙什半天说不出来话——这哪是上岛啊,简直是上西天去,标准的送死的节奏。
沈兆墨撑着形同虚设的雨伞浑身湿透的跑回商店门口,澹台梵音从包里拽出准备好的毛巾给他罩在头上。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说,“要不就等着雨小一些,我们坐准备好的大船上岛,不过仍然可能出危险,毕竟天气变化无法控制,不然,今儿就先打道回府,雨停了再说。”
穆恒嘴角一挑,“你瞧蝈蝈那模样,肯定是想搁这死磕了,他现在心里指不定憋多大气呢,多大的雨都浇不灭他那团怒火。蝈蝈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找到邱彦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就跟这等着吧。”他双臂张开,有种类似电视剧里迎接风雨的洗礼一样,“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话音一落,暴雨还真给面子的狂啸了两嗓子,倾盆大雨应声而下,视线彻底的被雨水挡住了。
澹台梵音:“……”
她瞥了眼穆恒,此人正成四十五度角俯瞰大地,一脸无辜的且露出副“不关我事”的欠揍表情。
众人在港口一等就是大半天,午饭在附近饭店凑合了一顿,到了下午2点,暴雨才逐渐有变小的趋势。
“澹台,我想起咱在库尔兰岛附近海面上的惊险刺激了,这船我看着就想吐。”韩清征套着救生衣,难受的直捂肚子。
他们依次进入船舱,海警第一支队队长从驾驶室冒出头来,对他们嘱咐道:“海面又刮风又下雨的,船开得肯定不平稳,要是想吐桌上有袋子,不过都别太紧张,这种天还难不倒我,一定给你们安全送到曼殊岛。”
郭仁义一步上前,诚恳地道了谢,“谢谢了,老哥哥的人情我记下了,案子结束后我请弟兄们吃饭。”
海警队长听后,立马竖起了拇指。
不愧是常年在海上巡逻,海警队长一路乘风破浪,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竟然用了仅二十分钟就到了,兴奋的郭仁义下船之前一个劲的称赞。
然而,任何的成功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一船人,没一个感觉舒服的,常常自豪坐过山车都能笑出声来的穆恒,此时也趴在栏杆旁对着翻滚的大海干呕。
不管怎样,总算是上了岛,下一步,就是合计合计满山找人。
其实吧,老天爷对郭仁义挺不错的,这不,刚上岛,心心念念的人就给你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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