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池威吓得惊叫起来,跌跌撞撞向后倒退,慌乱之间,没留心背后,生生撞到柱子,接着脚底一滑,一鼓作气摔在了地上,他被眼前景象吓失了神,完全失去了冷静,由于撞击,他疼痛地闭住了呼吸,险些晕过去。
澹台梵音为了避免被他误伤,反射性地向前躲,之后,她快速跑到靖馨然身旁,脱下衣服给她捂住伤口,血瞬间浸染衣料,从手指缝之间点点滴滴地流出来。
她觉得自从跟沈兆墨打了交道后,自己干这种捂伤口事越来越熟练了。
衣服碰到伤口的刹那,靖馨然痉挛似的剧烈颤抖了几下。
“池威!池威!赶紧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澹台梵音冲还在地上半死不活池威喊道,在他们脚旁,木板与木板之间,铺设着许多残破的电线,沿着角角落落延伸到满屋,瞧模样,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加工作坊。
池威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摸索电话。
靖馨然努力维持着意识,一只手缓缓的搭在澹台梵音的胳膊上,眼神示意地上的黑色手提包,她声音细若游丝,澹台梵音心中“咯噔”一声。
“那个包收好……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千万别丢了……”她逐渐暗淡的双眼中闪出痛苦的光。
“那里面有什么?趁你还能张口,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澹台梵音催促道。她没时间也没那工夫怜香惜玉,这种状况,怕是救护车来也晚了,如果不让靖馨然此时说出秘密,以后调查起来怕又是得困难重重。
靖馨然猛咳几声,池威手足无措之中赶忙去拍她的后背,被澹台梵音一掌推开。
“……舍曼的弟弟,上次我……见过你……”
池威哆嗦着:“……我是,你撑着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澹台梵音本想小声告诉他来不及了,但看到池威担惊受怕的神情,于是把话咽回了肚里。
靖馨然手摸到黑色包的一角,用尽全力将包提起来,同时塞进池威怀里,“……这是我能保护好的所有资料了,它们很重要……”
“跟舍曼那颗黑猩猩大脑有关?7号对吧,那只黑猩猩的名字?”澹台梵音冷静问。
“……那就是个错误,一个不该犯却犯了的错误……”靖馨然说完,沉重的凝视前方。
澹台梵音被她车轱辘似的、转来转去且毫无意义的话磨得耐心全无,她猛地扒住她的肩膀,厉声喊着,“靖馨然,你听好了,我不说你也该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你可能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你真打算让池威去阻止,就别再说些没用的废话直奔主题,不然,你只能留着到地底跟阎王说去了!”
“梵音,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池威责怪道。
“闭嘴!同情心能为你姐报仇吗?”
靖馨然被她喊的一愣,视线移到澹台梵音身上,“……我见过你……那天我去舍曼家……”
“可以了,我不管你怎么认识的我,咱能抓紧点时间说正事!”澹台梵音实在没心思配合她“回忆美好”,“你们找到的大禹九鼎在哪儿?”
“我不知道,被白老师藏了起来……”
“两年前出意外的挖掘现场,是不是7处黄帝陵所在地之一?你们怀疑大禹九鼎藏在黄帝陵里对不对?”
这是澹台梵音今天才想通的。
“……是,是白老师想出来的……”靖馨然断断续续地说,“老师偶然间得到了疑似九鼎的青铜碎片,同时还有一份羊皮地图,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鼎的排列位置……由于时隔……上千年,图案已然褪色,能看到的东西少之又少,白老师只能凭借一点线索寻找剩下九鼎的踪迹……但,仅凭几块夏朝的青铜碎片以及一份不知真假的地图,国家是不可能允许大面积开挖的,就在白老师……一筹莫展之时,有个自称爱好历史的商人出现了,他……他肯资助白老师进行大禹九鼎考察的全部费用,而且他在文物局有人脉,能够弄到批文……”
“王银林?”
靖馨然沉默了几秒,腹部伤口的疼痛对于她似乎已经麻痹,“我是后来才知道,没想到王书记跟那些人竟是一伙。”
她漠然望向池威怀中的黑包,嗓中发出的声音略微带有伤感,“……商人自然不会无条件支持白老师,他……他有他自己的要求……”
“要在考察队中插入自己的人,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那些跟考古不相干的研究员,就是他的人吧?”澹台梵音心中已得出答案“你呢?”
“我是……白老师带过去帮忙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靖馨然艰难地呼吸,澹台梵音觉得她的情况简直糟的不能再糟。池威皱紧眉头死盯着手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人就是个疯子!那只猩猩就是他疯狂后诞生的杰作……他们根本不关心九鼎!要是我……就不会任他……咳咳咳……”
“馨然姐……”池威的伤心地抽泣。
澹台梵音思考再三,沉重的开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白老师和他学生的死是那个商人干的?”
金黄色的光亮透过被几块破塑料布遮盖的窗户照向她毫无血色的面庞,这一瞬间,澹台梵音简直怀疑靖馨然是否已经死了,因为她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嘴唇发紫,好在胸口小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地慢慢起伏着。她去抓靖馨然的手,那手冰冷的如同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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