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瑶说:“前段时日,我写了一封书信寄给妹妹,妹妹可否收到?”宋梦菲说:“我早收到了。姊姊在书信里让我带一幅江南园林图,我便找了一个有名的画师,把江南几座主要园林尽悉绘入画中。”从旁边包裹里取出一幅厚厚的卷轴,递过去。宋梦瑶和曾德寿一起将卷轴在几案上缓缓展开。之后,一座座迷人的江南园林赫然呈现在眼前,风光秀美、山水相间、亭廊交错的景观深深地吸引着宋梦瑶和曾德寿。宋梦菲抬手指着卷轴,说:“江南园林多为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所建,布局奇特自由,建筑小巧玲珑,色彩淡雅素净,并以清新洒脱见长,尤其注重突出意境,且整体和局部相互呼应,形成了特有的‘壶中天地’的特点。另外,江南园林景观基本采用亭榭廊槛和叠石理水的方式,花木种类繁多,四季翠绿相连,加上植有蔓草和藤萝,更增添了不少的山林野趣呢。”
曾德寿赞道:“江南园林果然魅力非凡。我已多年未去江南,早忘了还有这些令人陶醉其间、难以忘怀的美景。小君眼光独到,希望我能在清为建造一座江南园林,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啊!”意识到自己的设想或将得以实现,宋梦瑶面露一丝喜悦,说:“夫君若同意在清为建造一座江南园林,我们后半生便可尽情享受山水木石、花草鱼鸟等自然之乐了。”宋梦菲恍然大悟,惊喜地说:“原来姊姊和姊夫想在清为建造一座江南园林?真是这样的话,姊姊和姊夫也就如同生活在江南美景之中啊!”项苍瑞说:“姊姊和姊夫一旦有了自己的园林,以后就可经常在园内赏花观鱼,过上逍遥惬意的日子,越活越开心啊!”
过了片刻,宋梦菲又疑惑地问:“姊姊、姊夫,你们为何突然想在清为建造一座江南园林?这可要花费很多钱财呢。”宋梦瑶将两个月前和曾德寿谈话的内容详细地说了一遍,并说次子曾和培离开清为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后,自己定会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当前唯一所求便是寻觅一个清幽静谧之处,仿照江南园林而在清为建造一座园林,后半生便在园林内避世隔俗,探玄问道,怡养身心,终其天年。项苍瑞说:“此事很好,还需姊夫认真考虑,方能最终决定。”
曾德寿思忖一阵,说:“我们曾家历来扶贫济困、重情守诺,即便对曾家之人,也同样是体贴照顾,以最大努力去成人之美。之前小君所提之事,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考虑。今日,妹妹和妹夫来到清为,还带来一幅江南园林图,我看了后,感触颇深。江南园林尽收天下美景,享誉大唐,无出其右,我们若能生活于此,也乃人生一大乐事。不过,曾家先人做事都有一个规定,并且逐渐形成祖训,即凡要做任何重大之事,必须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方能进行。”停了片刻,又说:“对在清为建造江南园林之事,经过反复考虑,我已做出最终决定,此刻不妨告诉小君,如能具备一个条件,即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此事便可得以实现。”
宋梦瑶忙问:“什么条件?”曾德寿认真地说:“建造一座江南园林,定当耗费许多钱财,若无重大喜事为由,便是有违祖训,实难进行。”宋梦瑶略一思索,说:“曾家从上代人开始重视科举考试,历经两代均无中榜之幸,成为莫大遗憾。而今,作为下代人的和培喜爱诗文书画,才华出众,名扬清为,曾家老少将中榜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为了此事,夫君还几次去县衙请教宗明府,随后又将县丞范礼山请到家里。可见,和培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一旦中榜,应该就是目前曾家最大的喜事。”曾德寿点了点头,说:“知我者,乃小君也!和培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倘若中榜,实现曾家几代人的心愿,我定当花费数万贯铜钱,任由小君在清为选一处地方,仿照江南园林而建造一座新的园林,决不食言。”宋梦瑶高兴地说:“如此甚好。”
晚间,曾德寿设宴款待宋梦菲和项苍瑞及一女一儿,曾和培夫妇、曾碧菱、曾乃雄同案进食;曾和春夫妇外出办事未归。
通过一个酒友介绍,曾和春认识了清为最富有之人尚克非,并对尚克非的奢侈生活羡慕不已。尚克非早想结交名声显赫的曾家,既可附庸风雅,也可进一步壮大势力,因此对曾和春格外热情。这一日,曾和春应邀去尚克非的府里做客,到了尚家宅院门口时,碰到一个衣衫破旧、面容憔悴的农夫从里面唉声叹气地走出来,甚感惊奇,停下脚步,侧过身,望着渐渐远去的农夫背影,十分迷惑;随后,走进厅堂,看见尚克非正端坐中间的几案旁悠闲地品茗。尚克非也看见了曾和春,立即招呼坐下。
寒暄一阵后,曾和春不解地问:“刚才我发现有个农夫从这里离开了,不知此人来到贵府有何目的啊?”尚克非笑着说:“三个月前,那个农夫向别人借了高利贷,去外地做药材生意,结果药材行情大跌,导致血本无归。债主日日上门催讨,那个农夫无奈之下,只得找到尚家,对我哀求说,希望能卖八十亩耕田,以偿还高利贷。”曾和春说:“原来是这样。尚郎君是如何回应的呢?”尚克非说:“那个农夫以为尚家腰缠万贯,定会出个高价。他们哪里知道,每年尚家从农夫手里所购得的永业田和口分田何止百亩啊,谁有胆量敢向尚家索要高价?那个农夫区区八十亩良田又能怎样呢?我还不是随便给点钱打发了事。”曾和春嘲讽地说:“农夫主动上门卖田,焉能会有好价。”尚克非说:“那个农夫苦苦哀求我很久,希望我能抬高买价。我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地说:愿卖就卖,不卖走人。那个农夫最后只好接受了我的买价。”曾和春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对这些人根本不能有任何同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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