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观主动接纳重伤灾民予以无偿治疗,长史任天一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内心也生出几分愧疚。毕竟救治重伤灾民是州府义不容辞的责任,如今州府只是安置那些原本以船为家、而今船已损毁的轻伤灾民,负担大为减轻。为了体现州府仍然关心重伤灾民,第二日,任天一便带领录事参军曾和培、功曹赵吉福及二十五个医师前往元真观,看望重伤灾民。到了后,任天一首先对伤者说些安慰和鼓励之语,承诺一旦伤势好转回到家里,州府将对他们给予适当帮助,以便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同时又对元真观观主云鹤子说些感激之言,表示一定将此事奏报朝廷,希望朝廷下诏褒奖,或者告知秋季来此巡察的监察御史,请他转奏朝廷。云鹤子淡淡地说,元真观历来以天下苍生为重,凡遇任何灾难,必当伸出援手,不遗余力解民倒悬,何用褒奖。任天一赞道,只为济世利民,不求丝毫回报,这正是道教在大唐赢得更多民心、不断繁荣兴盛的根本原因。临走时,任天一命令曾和培和赵吉福继续留下,二十五个医师根据各自药肆忙碌或清闲情况,自行定夺去留,以后皆是如此,直到所有重伤灾民全部治愈、离开元真观为止。
此后每日上午,曾和培和赵吉福都要来一次元真观,以示州府对众多重伤灾民的关爱。尽管不太情愿来到元真观,但是长史之命难违,曾和培也只能照办。过了几日,沈蕙萸听说此事后,非常高兴,说:“夫君,你这几日都要去元真观,真是好福气啊!在扬州生活几年,我连一次都没去过呢。”曾和培说:“小君,你以为我真的想去吗?这是任使君安排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才行。”沈蕙萸说:“你是不是一整日都要呆在那里啊?”曾和培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我们只在上午去看一、二个时辰后,便要返回州府。”沈蕙萸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元真观游玩,好不好?”曾和培为难地说:“我去元真观是执行公务,和你同去不太好吧?”沈蕙萸撒娇地说:“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我先走,你后来就是。夫君,你就让我去嘛。”曾和培说:“不是我一人去,还有功曹赵吉福也要同去。他看见你和我一起在元真观游玩,万一回去向任使君禀报……”沈蕙萸生气地说:“你是他的顶头上司,即便他看见你和我一起在元真观游玩,难道就敢到任使君面前说你的坏话吗?任使君到底是信任你,还是信任他呢?你说啊。”
曾和培正想再找理由反驳,沈蕙萸忽然一下又笑了,然后故作神秘地说:“我知道你为啥不让我去了。”曾和培一愣,说:“你知道啥了?”沈蕙萸得意地说:“昨日无聊,我便去了一趟罗城,凑巧碰见易连瑜,简单聊了几句。易连瑜说,发生风雨之灾后,他去元真观捐赠了一些钱财,以帮助重伤灾民,在那里碰见了柳雅萱;柳雅萱告诉他,自己不但给重伤灾民捐赠了大量钱财,还每日一有空闲,就来元真观看望他们,顺便讲些养生知识。易连瑜对柳雅萱的举动非常倾佩,最后还问我,这段时日你忙不忙?倘若不忙,八人就可以聚一聚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不让我和你同去元真观,就是担心我会影响你和大才女柳雅萱单独在一起。”曾和培颇感惊讶,一下脱口而出:“柳雅萱每日都去了元真观?我每日也去了元真观,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曾和培满脸迷惑的神情,沈蕙萸嘲笑着说:“哟,就是啊,大才女柳雅萱每日都去了元真观,居然没人告诉我夫君,害得我夫君日日和她擦肩而过,真是遗憾终生啊!”曾和培定了定神,说:“你不要乱说,我和柳雅萱只是普通朋友,就像跟江南七子一样正常交往罢了。”沈蕙萸一本正经地问:“既然你和柳雅萱只是普通朋友,那你为什么明日不敢和我同去元真观?”曾和培怕沈蕙萸继续纠缠下去,只得说:“好,好,明日我就和你同去元真观。不过,要先说好,到了那里,你得听我安排,不能随心所欲。”沈蕙萸笑着说:“行,明日到了元真观,我全听你安排,即使看见大才女柳雅萱后让我回避,我也立刻在你们二人面前消失。”曾和培狠狠地瞪了沈蕙萸一眼。
第二日,曾和培和沈蕙萸,加上赵吉福,坐上马车同往元真观。过了一会儿,赵吉福说:“曾录事,到了元真观后,你和沈娘子就去好好游玩吧,不用再看望那些重伤灾民了。”曾和培说:“那怎么行呢?我还是要先看望那些重伤灾民再说。”沈蕙萸故意对赵吉福说:“赵功曹,如果我们二人在元真观游玩,并没有看望那些重伤灾民,万一任使君听到后问起来,你该怎么说啊?”曾和培白了沈蕙萸一眼,正待说话,只听赵吉福笑着说:“沈娘子,这是很小的一件事,只要我不说,没有人能告诉任使君。平时,曾录事对我们那么照顾,我们都还没有机会回报,谁会去说这些琐碎小事啊?即便任使君问起来,我就说,有几个重伤灾民特别喜欢曾录事,一直拉着他的手,聊个没完没了,所以曾录事要晚一点回来。没事的,你们就放心地好好游玩吧。”曾和培说:“那就谢谢你了,赵功曹。”赵吉福笑着说:“曾录事真是太客气了。我希望你们能玩得开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