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高览见到司马防时,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司马防道:“公如何在此?”
司马防摇了摇头道:“将军,降吧,如今河内全境已然失陷,这轵县已成孤城一座!”
高览:“……”
就算劝降,是否应该先说些暖场的话,比如叙叙交情什么的?这么开门见山让人很难接受啊。
半晌后,高览方才皱眉道:“司马公乃河内高士,司马家更是河内望族,末将却未想到司马公竟这般轻易便降!”
“将军此言差矣。”司马懿摇了摇头,微笑道:“家父并非袁公之臣,我司马家此前虽在河内之地,但却未曾说向袁公效忠,既无效忠袁公,如今又何来归降之说?”
本来吗,司马家只是家住河内,但并未出仕,怎能算是投降?
“就算如此,先生来说降于我算是怎会事?”高览皱眉道。
“非是劝降。”司马懿叹道:“只是不想这满城将士平白丢了性命。”
高览冷哼一声,却未答话。
如今河内其他地方尽数被攻占,轵县也没了粮草供给,城中粮草显然不够支撑太久,司马懿这般说,倒也没错,但投降这种事,高览还是没想过的。
“将军,我等其实也不愿在那温侯治下,但有何法?将军应该知晓此前中牟大败之事,但将军恐怕不止,如今在官渡,大将军已经数次被温侯所破,如今河内全境为徐荣所得,后方粮道不保,大将军撤军已是早晚之事。”司马懿看着高览道:“大将军自顾不暇,将军想要等待援军怕是等不到了。”
高览倒没有想到那般远,此刻听闻司马懿这般说,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若真是如此,他们这支人马,已是死局。
继续守下去,除了带着将士们赴死,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主公待我不薄,此时我安忍背之?”高览犹豫了一下,摇头道。
“将军此言谬以,何为背之?大将军亦是汉臣,如今将军跟随徐将军回去长安,也是要朝见天子,而后再为朝廷效力,自然也是汉臣,既然都是汉臣,又何来背之之言?”司马懿微笑着问道。
“这……”高览看着司马懿,这小子还真能说,不过司马懿之言,确实也说到高览的心坎儿里去了。
高览自然也是不愿继续打下去,作为将领,为袁绍战至此时已是仁至义尽,只是投降名声确实不好,加上也不知道吕布会如何待自己。
想到这里,高览皱眉不语,投降可以,但自己总不能再从小兵做起吧?
“将军乃河北四庭柱,名声在外,温侯亦是武人,最重的自然也是将军这般武将,只要将军真心为朝廷效力,难道还怕温侯慢待了将军?”司马懿笑道。
“这倒不是,只是我这些将士……”高览犹豫道。
“这个简单,这些将士若是愿意跟将军一起归降,那边同降了,若是不愿,也可交出兵器,自谋出路,当然,将军要继续统领这些将士怕是不能了。”司马懿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话题转到如何投降的事情上。
高览默默地点点头,这点倒是不难理解:“也罢,事已至此,末将除了归附朝廷,似乎也再无别路可走。”
说完,便起身准备归降之事。
这场归降的事情却是尘埃落定,司马懿当即起身告辞,跟着司马防一起出城。
“成了?”徐荣看到二人归来,笑问道。
“不负所托,高将军已经答应归降,不过将军准备如何待高将军?”司马懿抱拳道。
徐荣想了想道:“以高将军之能以及名望,此时愿降,免了一场兵灾,主公自不会怠慢,至少不会比此时差吧,至于具体如何,本将军会与华雄将军为之说降,但无决断之权。”
司马懿点点头,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徐荣不是吕布,没有直接给官的权利,而徐荣也恪守这一点,难怪吕布对此人如此放心。
司马防全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果然,接下来跟徐荣处理此事的,全程是司马懿负责,司马防就坐在一旁干看。
这两万多人的受降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看着儿子为此事忙前忙后,某一夜,司马防终于是忍不住质问司马懿道:“仲达,我等就算要屈身于吕布治下,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你这是为何?”
司马懿看着父亲这样子,微微一叹:“父亲难道还未看出?此番我等若是什么都不做,莫说吕布,那徐荣便有杀我之心,孩儿如此做,只为自保。”
从徐荣上司马家的那一刻就注定司马家未来的路上会充斥着怀疑与谩骂,而徐荣显然也并没有让他们司马家好过的想法,至少现在没有,想要保全家族,他只能这样。
不是没有其他路,司马懿很清楚,他们现在无论去哪一家诸侯地盘,都会受到重用,但有用吗?
经此一战,天下格局已变,吕布抛开其出身不谈,确实是一代雄主,更可怕的是其要做的事情,几乎就是逆天而行,然而眼下竟有成事之兆。
司马懿不愿跟吕布作对,更不想家族在这时代的变迁中灭亡,所以他只能忍痛割肉,先一步进入吕布这边,找寻司马家乃至于世家未来的出路,同时也未必不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引导吕布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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