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明听到柳大少的问题,稍加思索了一会儿,登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你的这个问题可真的是难为老臣我了。
老臣虽然在庙堂之上已经几十年的时间了,然而终究只是一个拿笔杆子的文臣而已。
对于行军打仗的事情,老臣若要是说一点都不懂,那确实不太可能,只是相比那些武官的同僚们来说,老臣懂得这点门道实在算不了什么。
用一句略显自嘲的话语来说,那就是难登大雅之堂。
所以啊,这个问题老臣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答复陛下。
老臣无法为陛下你排忧解难,还望陛下恕罪呀。”
柳明志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自嘲笑意的夏公明,嗤笑着抬起手指着他晃动了几下。
“呵呵呵,唉,你这个老狐狸啊!”
夏公明见到柳大少故作没好气的表情,心里面些许的紧张之意也渐渐的消弭了下去。
以他对柳大少的了解,他知道柳明志并没有真的对自己的回答心生不满之情,故而心里面顿时轻松的多了。
“陛下,你说这话可真的是冤枉老臣了。
老臣并非是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老臣真的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不甚了解。
你要是说让老臣帮着提提意见的话,老臣倒是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具体有用与否,老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既然是五五成的情况下,老臣仔细的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少说的为好。
言多必有失的道理,老臣还是懂得的。”
“哦?是吗?”
“然也。”
“如此一来的话,老大人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那老大人你不妨跟朕好好的解释解释,朕何时说你揣着你明白装糊涂了?你方才的那番话算不算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了呢?
朕本来还想着既然老大人你对行军打仗之事不甚了解,那这个问题便算了呢,然而现在听到你这么一说,朕还非得让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才行。”
夏公明看着柳大少脸上戏虐的表情,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所说的那番言辞后,嘴角不由的哆嗦了几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亦是不由得抖动了起来。
唉,老夫没说错吧,果然是言多必有失啊。
柳大少看着夏公明有些窘迫的脸色,笑吟吟的眯起了双眸。
“老大人在想什么?为何不说话了?朕还等着老大人你的金玉良言呢!”
夏公明听到了柳大少的追问之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窘迫了,转头看着柳大少似乎‘笑里藏刀’的表情,神色苦闷的讪笑了几声。
“老臣,老臣,老臣,陛下,这完全就是老臣的无心之言啊!
老臣在陛下面前岂敢揣着明白装糊涂装糊涂,老臣是真的不太懂得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望陛下明鉴啊!”
“不行,老狐狸你今天必须得说出个所以然了。否则的话,小心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这……陛下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夏公明神色纠结的轻轻嘟囔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本能的朝着旁边正在看戏的荣威候蔡骏瞥了一眼。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你还是询问荣威候更妥当一些,毕竟他现在可是朝廷里的武官之首,在这种事情上绝对比老臣更有发言权。”
站在一旁正在看戏的荣威候蔡骏听到夏公明竟然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顿时变得不乐意了。
荣威候看着夏公明目光躲闪眼神飘忽的反应,一个箭步窜到了夏公明的身前,吹胡子瞪眼的瞪了他一眼。
“夏公明,你个老杂毛你这就过分了。
咱们两个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平日里老夫见你了也还算是客客气气的尊称你一声夏首辅。
老夫自问没有得罪过你吧?陛下问你事情你往老夫的身上扯什么犊子?
你个老杂毛,表面上长得慈眉善目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看在你比老夫痴长几岁的面子上,这一次老夫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再敢跟老夫我使绊子,老夫我跟你没完。
别人怕你夏公明,我蔡骏可不怕你。”
荣威候一言不合的怼了夏公明一番,看着夏公明一脸讪笑的神色这才气冲冲的退回到了原处。
夏公明自知理亏,见到蔡骏既然已经不再说什么了,脸色苦巴巴的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然而蔡骏掏出旱烟袋刚刚在烟锅里装好了烟丝,又骂骂咧咧的朝着夏公明冲了上去。
“嘿,你个老杂毛,老夫是越想越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好端端的你凭什么把火往老夫的身上烧啊?不行,老夫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非得好好的出出气不行。”
夏公明看着再次气冲冲的走到自己面前骂骂咧咧的荣威候蔡骏,脸色也渐渐地变得不好了起来。
“老匹夫,你差不多就得了。
老夫刚才念在年长你几岁的缘故,身为兄长不跟你小老弟一般见识,但是你也别欺人太甚了。
老夫我何时把火往你的身上烧了?”
“嘿,老杂毛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就给忘记了?
陛下问你问题,你让老夫来回答,这还不是把火往老夫身上烧,那什么才算是把火往老夫我的身上烧?”
夏公明目光淡然的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荣威候蔡骏,抬手轻轻地抚了几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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