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安东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城市。
麻瓜世界的喧嚣,总能让他想起前世的人生。
但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前世的一些回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除非他打算调用妖精的记忆探索技术回到灵魂深处去探寻,否则有些东西正在渐渐变得淡去。
他有些忘记前世女友的面容,这是前世唯一能值得叙述的事情,因为前世孤单而孤僻的人生里,也就仅有这么个人介入过他的生活。
他也有些忘记了自己蜗居的那个租房,那个开窗后几乎可以伸手摸到对面一栋楼的阴暗潮湿的租房,永远都散发着霉味。
如今他有些想不起那里面的摆设了。
人都是会变的,情绪、记忆、自我认知、渴望、感情……
一切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抽出从奥利凡德魔杖店购买的那根魔杖,无数的星星点点冒了出来。
显然,这根魔杖正在排斥着自己。
这种感觉最近愈发的强烈,一切在邓布利多帮忙切断了与原身灵魂的联系后,每日愈胜。
“你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我看得出来。”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侧,温柔地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花茶。
她收拢淡绿色的丝绸裙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侧头看着安东。
安东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跟这个安静的妹子相处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不需要去想着怎么说话,才不会让自己显得没礼貌或者不够聪明。
安娜是懂他的,知道这个平时侃侃而谈的人其实是个喜欢安静独处的人。
“有时候,你是否有考虑过,为自己而活?”
安东愕然地抬起头,“为自己而活?”
“嗯。”安娜轻轻地点头,“你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却从来都没有好好操心自己的事情。”
“……”
好像还真的是。
安东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望向窗外。
“我不知道,安娜,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如果没有这些家人,我可能会孤僻古怪得像那些阴沟里的黑巫师。”
安东叹了口气。
他总是挣扎地活着,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然后,应对,反抗,谋划。
“生存之道。”安娜迎着安东错愕的目光,甜甜一笑,“这是你经常跟别人说的词语。”
“那么你呢,你是否也有好好考虑一下,在这个世界,在所面对的一切面前,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
这种话题,安东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三天三夜。
然而安东抬起头,看着恬静坐在那的安娜,突然发现扯不出来了。
他并不需要说服安娜,他需要的是——说服自己。
用一些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说服自己?
就好像他对佩德罗说的,‘如今已经不是妖精的时代,是人类的时代。’,那么他呢,如今这里已经不是前世,是巫师世界。
他就活在这里。
这里不一样,前世可以浑浑噩噩的活着,只要拼命努力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在这里,如果他不能清楚自己的本心,那么他就注定在魔法上陷入平庸,泯然众人。
这对时常走钢丝的生活来说,无异于寻死。
“我的生存之道……”
“我的本心……”
安东眯着眼望向窗外,笑了,笑得很是灿烂,猛的站了起来,轻轻伸出了手,“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外面吹吹风?”
安娜笑眯眯地点头,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嘭!
魔杖杖尖迸发出无数的火星,宛若火树银花。
两人消失在空气中。
飞翔!
变成变色风鸟自由的飞翔!
飞翔在城市的夜空里,飞翔是云雾密布的夜空,飞翔在浩瀚银河的星光之中。
一个有意思的变化。
不管是变身狼人还是蝰蛇,安东是使用不出魔咒的。
但在变色风鸟的状态下,他能轻松自如的使用漂浮咒。
漂浮咒托着两只轻盈若无物的变色风鸟孢子群草药,飘飘荡荡,自由自在,随遇而安。
不知不觉,天色亮了。
安东和安娜站在对角巷的大街上,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
这玩意愈发的难用,简直都快直接脱手而去。
“看来我得买一把新的魔杖了。”
安娜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的奥利凡德魔杖店,“那我们来对了。”
安东耸了耸肩,“真是命运的指引。”
漫无目的的飘荡,也能到这里,或许也真可以说是命运吧。
安东径直朝着魔杖店走去,手中的魔杖甚至连作为备用魔杖都不行,他很担心放入衣服的暗扣里,会一不小心就把衣服给点燃了。
推开店门,走到吧台。
啪。
魔杖放在桌上。
“老板,退货!”
奥利凡德先生正在桌子上忙碌着什么,闻言愕然抬起头,银色的眼眸惊讶地看着安东,又看了眼魔杖。
“不可能,它怎么会对你抵触?”
安东叹了口气,“我变心了,它伤心离去,就这么简单。”
安娜噗嗤一笑。
“有这个可能!”奥利凡德先生眨了眨那双好似淡得跟眼白一样的眸子,“代表死亡的紫衫木和夜骐尾毛显然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身上有新生的气息。”
“蓬勃如清晨升起的太阳,温暖,平和。”
安东好奇,“这是某种探测魔法?”
奥利凡德先生只是淡淡一笑,连带着一头白发晃动了一下,“制杖匠人的直觉。”
呵呵,你看我信吗?
这魔咒效果显然已经触及了灵魂,竟然能观测到灵魂的气息,绝对是某种很高端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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