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不乐意了,在他看来,抓住一切机会削弱秦王才是正理,而那范阳卢氏正是五姓七望中的一姓;其实力足以给李老二一个深刻的教训。现在魏徵不但不抓住天赐良机,反而还要去助老二;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不顾魏徵是太子的人,直言斥道:
“不使绊子便也罢了,怎的还要助他一臂之力?魏徵莫要资敌才是!”
魏徵笑道:“齐王此言差矣,须不知助秦王一臂之力,才能令其早日攻破高句丽,继续远离中原东行而去!助他,便是送他远离中原,助他便是助太子稳固储君之位也!”
就像秦王把东征一事向自己的心腹明说一样;作为太子的核心幕僚,魏徵对于叶神人的五洲之说,以及秦王将就藩木洲的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李建成听着,似乎有些道理,秦王越早把高句丽干倒,就能越早离开金洲前去木洲。正要点头赞同,魏徵语气一转,又道:
“范阳卢氏者,五姓七望也;能发展壮大成世家,且历经千年不衰,行事向来不择手段。结交秦王,未尝没有借秦王之势壮大自身之意。他卢氏家大业大,若一心要助秦王,诸多方式可以选择;却偏偏挑中太子殿下处采买马匹牛羊,其中之意,不可不察;若如齐王所言立意卡住,非但不能驱使卢氏与秦王生事;反而我等凭白交恶了卢氏。”
魏徵三言两句的阐明了关系,说得李元吉直撇嘴,心里寻思着,这人书读多了,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多;却也不再固执己见。
李建成不再犹豫,便道:“如此,便依魏卿所言;此许小事上可襄助一番;只是其中的量,还得魏卿衡量才是,切不可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徵拱手!为主公分忧,是幕僚份内之事。
这皇族兄弟的内斗,听得王遗风这个外人尴尬癌都犯了,这是在变相的逼迫自己表态挺太子吗?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的皮质手套,将头扭到一边去看远处的雪景,似乎那白茫茫一片中有意料之外的美妙般。
不曾想,所见之处却真的有此异样,几个黑色的点突兀的沾染在白色之中,向着这边移动。王遗风的目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只骑士小队,只是并未穿着唐军制式服装,看着也不似突厥人。
也不管旁边的几人在讨论什么,王遗风大声喊道:“看,那是什么人?在策马奔行!莫不是突厥人出现了。”
救星啊!能把自己从这种尴尬中解救出来,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哪怕是突厥人,自己也要力保你们,让你们被阉之后能有个好去处。
果然,几人的谋划被打断,纷纷看向王遗风指的方向。
“此乃赏金猎人也!”李元吉开口,为王遗风解了惑。
虽然成功转移了话题,但也勾起了王遗风的好奇心,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词,不由不顾身份,追问了一句:“赏金猎人?何物?”
“王统领一心练兵两耳不闻窗外事,真是忠勇可嘉;只是却不知营中陆续有数批民间义事的到来。”见识了机甲的战斗力,李建成明知这强大战力只属于他亲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拉拢王遗风;先是捧了王遗风一句,然后很是和气的解释道:“说起来,赏金猎人与王统领颇有渊缘,其与机关甲人一道,皆由神霄王带来。”
“尽是神霄王带来的?莫不是与机关甲人同样威力惊人的兵器?”听说与神霄王有关,一阵亲切感由然而生。在大唐,能跟神霄王搭点边的东西都是奇物,像神雷,像飞船,像机甲;甚至于神人炉这等升斗小民所爱使的物事,都透着无穷的智慧!而他做为机关甲人的指挥官,对神霄王天然的亲近。
说到神霄王,李元吉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帮着自家大哥解释道:
“赏金猎人非兵器也,只是一群为银钱卖命的亡命之徒!早先有神霄王向圣人建议,以阉割手法处理精壮的胡人俘虏;圣人纳之。后又向民间颁布一道清驱虏令,凡我大唐军民,入突厥境内遇敌视大唐之突厥人,可杀之取其头皮去往就近之衙门换取银两。并在驱虏令中明码标价,一张头皮可换银一两。此令一出,吸引了无数落魄武人豪侠,不顾年关到来,争相涌入突厥境地猎取人头。投毒刺杀,诸多恶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赚得头皮换取银两。此等以猎取头皮赚银之人,便称之为赏金猎人也!”
前头有一章被举报,神霄王向李渊提了一堆阴损建议的政策便只好在暗地里进行,没敢让读者看到,这里透露一点。
杀人取头皮?王遗风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神霄王为什么会提出此等毒辣的手段。
“这……头皮不比牛羊马匹等财物,取之有何用哉?”头皮嘛,根本没有任何实用价值,也没有任何经济利益;为什么神霄王和圣人要花钱让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弄来这玩意儿。
一直安静呆在旁边的袁朋突然开腔道:“无它耳,此策只为消灭突厥人而生!”作为一名驻守北地,与突厥人拼杀过见证了无数袍泽战死的大唐军人,他丝毫没有觉得这道驱虏令有什么不妥的;套用一句时兴的话:只有死掉的突厥人,才是好突厥人;在袁朋看来,哪怕是被阉掉了的突厥人也不如死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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