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诀那头的声音顿了半晌,突然说:“若不是巧合,他们当年还有另一个同伙,会不会也出事?”
段寒江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是真有人不想让他们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相关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回道:“我这边人手不够,你留意一下,有消息再联系。”
不管陆诀的回答是什么,段寒江直接挂断通话,另一只手上的烟头还剩个尾巴,他直接摁灭在窗台上,扔进垃圾桶,立即转身出门。
段寒江冲出大门,又猛不迭地冲过了再回过头,看到聂毅又站在门口。
这回他没有客气,直接上前去问:“你怎么又在这里?”
这个问题聂毅早就考虑好了答案,“搭车。”
“呵,你要搭去哪儿?”
“跟着你走。”
聂毅直言地回答,像完全没考虑段寒江答不答应。
段寒江高度近视似的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总算没有拒绝他,只是直接转身上车,他随即跟着坐进车里。
再次回到叶倩倩住的地方,堵路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了,现场只有两名刑警还在,聂毅跟着段寒江,见他直接走过去,前面的两人都抬眼望过来,叫了一声,“段队。”
“没事,我们看看。”段寒江回答,随手给聂毅发了手套鞋套,都穿戴好后两人一起走进去。
聂毅认真地盯着段寒江的一举一动,跟着他注意他视线关注的地方。
段寒江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聂毅脸上,发现自己被人盯了半天,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聂毅转开头,段寒江却像看透他的想法,突然问他。
“你觉得凶手是怎么杀人的?”段寒江这会儿反盯着聂毅开口。
聂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墙角的冰柜,“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把人先弄晕再放进冰箱。”
“为什么不是先杀死?”段寒江挑了挑眼,双眼定在聂毅的脸上。
聂毅转回眼,对着段寒江回答:“如果人已经死了,再放进冰箱里,就不必多此一举再往里灌水了。”
这回段寒江把眼睛瞪到了最大。
聂毅继续说:“这种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杀人时如果被杀的人如果发出声音,或者挣扎造成响动,很容易被人听到,现场也会不好清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默默地就死了。”
默默地就死了?段寒江嚼着聂毅的用词。
“所以叶倩倩被扔进冰箱里时只是暂时晕了,然后被冻醒,再被淹死了。另外,叶倩倩在冰箱里只是晕了,很可能挣扎出来,尸体没有被绑,那肯定在之前吃了什么药。”
段寒江无言以对,聂毅并有看过任何检验的结果,却把杀人的经过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他越加觉得聂毅确实是清白的,不然警方一定抓不到凶手,即使当年的聂毅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天分这种东西不分年龄。
“对了,人如果完全晕死过去,被冻住,解冻之后是不是有可能醒过来?”聂毅分析完了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结论,向段寒江求证。
段寒江再次把聂毅看了个仔细,然后才回,“人体冷冻早在上世纪就有科学家提出来,但是现在并没有真正实现。不过在极冷的环境下失去意识,时间不是太久的话,被解救回来的新闻倒是有过。”
“人体冷冻?像电影里演的,冰冻起来,等到未来再拿出来,还能活过来?”聂毅把科幻电影当学术探讨的语气。
段寒江瞬间觉得刚刚冷静还原凶杀过程的人突然变成了想太多的小学生,样子和陆诀小时候‘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的样子很像,他不自觉地嫌道:“小聂同学,那是电影!”
小聂同学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但段寒江已经转开,往里面走进去。
从门口进来是一个灰旧的沙发,靠墙,沙发前有张同样灰旧的茶几。
段寒江没有看到饭桌,直接走到茶几前,蹲下先用手在上面抹了一下,然后低头嗅了嗅。
他的‘狗鼻子’再灵也没闻不出上面还有残留饭菜的味儿,倒是白手套在茶几上抹到了一层没完全擦干净的残油污。结合敲晕死者的酒瓶,很可能凶手是死者熟识的人,在两人一起喝酒吃饭时,凶手趁机打晕了死者。
可如果作案现场是沙发,为什么要换床单?
段寒江站起来往里面的卧室走进去,伫在床头盯着床,想到死者死时身上穿的衣服。
睡衣,暴露,肯定与凶手关系匪浅,死前可能准备与凶手发生关系,床单上残留了凶手的精液,所以凶手洗了床单?
接着,段寒江的视线往上抬,床背靠着的正好是扇窗户,窗帘上发现了不同人和时间的精斑,死者的职业很明显是小姐。
他随即转身,看向身后和窗户相对的墙壁,前面有一个差不多一个高的架子。
段寒江走过去,发现架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放了许多小件杂物,化妆品之类的居多。
聂毅见段寒江视线在架子上一寸一寸地扫,他也跟着一一看过去。
不过他看的和段寒江不一样,段寒江看的是架子上的东西,而他看的直接在架子上看不到的东西。
“你找什么?”段寒江问道。
聂毅回答:“摄像头。”
段寒江眉头一耸,聂毅思忖着接道:“做这一行的有些人喜欢偷拍,也不一定是爱好,只是有时候留着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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