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扫视两旁想从妖魔鬼怪里把他要找的人找出来,结果没找着,反而看到了更令他惊悚的画面。
圆形的卡座里,几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装模作样地谈笑,旁边都是依偎讨好的女人。
可是聂毅注意到其中有一个看起来明显没有成年的少年,被喝得面红耳赤的中年男人压在身下,他转眼望过去,被人狎亵的少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难耐地朝他蹙眉咬唇。
瞬间聂毅心头蹿起烧遍他神经的怒火,拳头不自觉在身下捏紧,可是他挪了下脚却又僵住。
他能做什么?即使是杀了那个男人也帮不了任何人,不过是逞他自己的一时之快,他和八年前什么也做不到。
“聂毅?”
“寒哥,我应该怎么做?”
段寒江虽然看不到,但是凭声音也能猜到聂毅看到了什么,他担心聂毅会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事,于是说:“什么也别做,出来!”
五颜六色的灯光晃花了聂毅的眼,他愣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听了段寒江的话,默默从这妖怪巢穴退出去。
段寒江把聂毅返回来的信息传了出去,最后还是不放心地找进去,他在七弯八拐的通道里还没找到路,就见到聂毅从里走出来,看到他蓦地顿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
他走上去对着聂毅严肃的表情蓦地笑哼了一声,摘了聂毅耳朵里的耳机,手落下来顺势拍在聂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聂毅,有的事见多了就习惯了,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聂毅终于不是一动不动,敛起视线对段寒江问:“你们警察不管吗?”
段寒江没有立即回答,他拉着聂毅走出去,等回到街上了他突然开口,“怎么会不管,每年都有几次严打。”
他说着视线转向聂毅,直视聂毅,慎重地告诉他,“但是扫黄并不可能扫绝,就跟打地鼠一样,这里打下去了,会从那里冒出来。‘存在即合理’不是什么好话,但确实如此。”
存在即合理。聂毅默念了一遍这五个字,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又问道:“那如果对象是未成年,合理吗?”
段寒江突地提着一口气,他想告诉聂毅法律的界线只有14岁,聂毅看到的多半不在这个界线内,可是聂毅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出口的只有一句,“你确定?”
聂毅慎重地点头,他原地踱了两步,然后说:“我会联系扫黄大队,但是所有案子都要讲线索,警察就算现在直接冲进去,幕后真正的主使者也完全可能逃掉。明白吗?”
聂毅没有回答,仍然苦大仇深地杵在路边,段寒江盯着他莫名有种带孩子的错觉,他冷不防地敲了一下聂毅的肩膀,正好敲在神经上,聂毅的肩膀猛地往下垮。
聂毅立即朝他怒瞪过来,他却扬着嘴角说:“行了,你难不成是想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上每一个人?”
段寒江说完就上了车,也不开,也不催聂毅,等聂毅自己想通了跟上车,他就默默地开车。
路上见聂毅没再钻‘拯救世界’的牛角尖,想了想没找到合适的话题,于是说起了程小波用被蜜蜂蛰了的脸冒充颜伟的事。
“说真的,这是我见过最简单粗暴糊弄警察的招,我还差点就被骗了。”段寒江想起来仍然气得不清。
“你是不是没被蜜蜂蛰过?”聂毅突然问。
段寒江余光瞟了眼聂毅,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回了句,“没有,怎么样!”
聂毅继续说:“被有的蜜蜂蛰了之后,刚开始还好,但会越来越肿,如果是脸被蛰,半天过后可能会肿得完全变形,不熟的人认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挺正常的,我小时候也被蛰过,连我奶奶都没有一眼认出我!”
段寒江好奇地又瞟了聂毅一眼。
聂毅并不怎么愿意回想地继续回想,“小时候看到树上有个马蜂窝,我以为有蜂蜜就去捅了,结果被蛰了满脸包,捅下来却没有蜂蜜。”
段寒江想象了一下聂毅的脸肿得跟颜伟一样,手里拎着个蜂窝怎么倒也倒不出来蜂蜜的样子,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憋着一脸变形的表情最终说了一句,“你喜欢蜂蜜?我买一箱给你,让你一次喝个够!”
聂毅仿佛听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倏地瞪着段寒江,不相信他是说真的,之前这人明明几毛钱也要跟他算清楚的,实在不相信他会突然转性。
最后,他抱着无功不受禄的想法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
段寒江难得大方一回却被人拒绝,十分受挫地回:“那你喜欢吃别的什么?我请你。”
聂毅仍旧不信的扫了段寒江一眼,他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更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挑食的权利,他记忆里最好吃的是有一年生日,他奶奶给他买了一个手掌大的蛋糕,后来在他爸那里,一次过生日他咬牙割肉的自己去买了一块蛋糕,他发现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吃了,甜得腻牙。
车上就蓦地沉默下来,段寒江余光瞥了聂毅好几次,都没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不过车接着没开多远,他就接到了周愚给他打来的电话。
“段队,查到颜伟的行踪了,在邻县的高速出口被交警拦下了。”
“马上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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