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罗鹏非常笃定地回答,“尸体抛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只要能糊弄警察不怀疑到自己!他要胡说应该说他在分尸时一刀就剖开了肚子,内脏全都流出来,完完整整都没坏!”
聂毅下意识暗暗把手伸进口袋,段寒江之前买给他的棒棒糖他都揣在口袋里了,不过不好在这里剥一颗塞嘴里,下意识地捏了捏,思路回到正题上。
不论罗鹏的逻辑,确实如罗鹏所说,一个杀人爱好的群体,重点在‘杀’上没有错,严超只是一个空谈家,可能在实际操作中根本没有考虑到尸体被发现的问题,因为‘杀’对他来说只是臆淫。
所以,最后决定抛尸地点的人很可能是杜隆江本人,而他下意识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容易操作的地点,罗鹏说的楼顶废弃的水箱应该就是杜隆江做宿管的那栋楼,杜隆江很可能有楼顶天台的钥匙,别人都不能去,只能他能去,无疑是心理上最安全的区域。
可是,案发后的抛尸地点为什么不一样?
段寒江和容鑫浩在隔壁的监控室里已经把案卷都翻出来,案卷上的内容自然不会变,写的还是凶手把尸体分装,分别抛进了平都大学内的湖里,没有一处能和罗鹏刚说的地方对上,语言上误差的可能也没有。
所以,罗鹏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转移过抛尸地点。
聂毅悄然地往旁边的监控室瞟了一眼,拿出一张打印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给罗鹏看的是杜隆江的照片,罗鹏垂着视线瞟了两眼,不屑地回答:“不认识。”
“严超有提到过他杀人时,有没什么人帮忙吗?”
聂毅刚说完,罗鹏忽地朝他冷笑,一脸‘你怎么有这种愚蠢想法’的眼神,“要帮忙还杀什么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需要亲力亲为才有意义的,但其中一定不包含杀人。聂毅就算能带入凶手的想法,但还是很难把这种杀人当乐趣的理所当然代入,反而让他不自觉又想起从罗鹏嘴里描述出来的分尸过程。
最终,他无声地站起来,视线扫过罗鹏转身走出审讯室,手不自觉地又摸到了口袋里的棒棒糖,发现有的事原来形成依赖这么容易。
审讯室的门和旁边监控室的门一起打开,聂毅出门就见段寒江和容鑫浩出来,他问道:“怎么样?”
段寒江耸肩表示‘不怎么样’,案卷看了那么多遍,也不会因为罗鹏的话就和之前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走到聂毅跟前没说案子,而手自然地在聂毅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把棒棒糖。聂毅眉头一蹙,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再抬眼问聂毅,“吃?”
不等聂毅回答段寒江地又剥了一颗,塞进面无表情的聂毅嘴里,还回头问容鑫浩,“容副队,吃吗?”
容鑫浩保持严肃来掩饰他‘你们高兴就好’的眼神,摇头回答:“不用了。”
“那说正事。”段寒江若无其事地把嘴里的糖咬得‘嘣嘣’作响,完了说道,“以罗鹏说得都是真的为基础,就一定有人在尸体被发现前转移了抛尸地点。”
因为在案发后更改抛尸地点基本是不可能的,一系列相关的东西太多,除非把所有案件相关的人都洗脑重来一遍。如果是结案后单纯的修改案卷,那他们查了这么久,肯定会发现漏洞,就跟掩藏犯罪痕迹一样,做过的手脚越多越容易发现漏洞。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杜隆江?”容鑫浩接问道。
聂毅又把话接过去,“不会,尸体最后被发现的地点都在湖里比较隐蔽的位置,如果不是意外被发现,绝对不可能那么快被注意到,显然是刻意在规避被发现的可能。
既然杜隆江能选出更好的抛尸地点,为什么还要先抛到水箱里,多此一举?”
“有人在帮他。”段寒江无缝地衔接了聂毅话的话,“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内行。”
这句话让聂毅最先想到的是这段时间他们经历的案子中,那些藏在背后的人,就像如影随行的幽灵围绕在他们周围。
段寒江思忖了片刻,突然决定地对容鑫浩说:“容副队,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分开查,麻烦你带人去平大找刚才罗鹏说的水箱,确认他说的话。”
容鑫浩向来是个亲力亲为的行动派,陆诀把他指派给了段寒江,他也没考虑什么职场关系,接到命令直接点头,立即带了几个人就往平都大学去。
等到容鑫浩出门,聂毅才问段寒江,“寒哥,你故意叫走容副队,是不想他知道‘他们’的事?”
段寒江伸了伸腰,语重心长地摆出他‘过来人’的态度说:“在案件中,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嫌疑不是从感情出发,再相信一个人,只要他符合嫌疑的基本条件,都是可怀疑对象。”
虽然这么说,但聂毅确信段寒江不是怀疑容鑫浩,因为9年前容鑫浩还在警校没毕业,只是知道可能在他们中间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他们查的事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之前和陆诀约在茶楼见面也是这个原因。
段寒江嚼完嘴里的棒棒糖,被甜得牙疼,突然对聂毅说:“聂小同志,把案卷带上,去跟安阳的同志借块风水宝地。”
聂毅见段寒江蹙着眉头的样子,叼着糖棍去抱上装案卷的箱子跟安阳的同志借风水宝地去了。而段寒江回头去了吸烟区抽烟去甜,只是两种味儿混在一起,口感并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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