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万块钱,我爸把我给嫁了。问题是,我不是女人,是个大男人。还有就是,我要嫁的那位,不是活人,是个死人。
我家在火葬场旁边开了个小店,卖些花圈香烛纸钱什么的。
这个店是爷爷传下来的,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可一传到我那不争气的爸手上,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没见过我妈,我爸说她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至于别的,他只字不提。
昨天傍晚,有个贵里贵气的中年女人来了店里,跟我爸去里屋说了会儿话。
出来之后,那女人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
我爸跟我说接了笔大业务,事都还没开办,人家就给了一万块。
这个业务,就是结冥婚。
说得更直白一些,我爸要将我男扮女装,嫁给一个刚死了三天的男人,冥婚的婚礼在那男人的头七举行。
一万块就把亲儿子给卖了,这很我爸。
他是个酒鬼,还是个赌鬼。
遇上这么一个爸,家里自然穷得叮当响。读完初中,原本成绩不错的我,因为交不起高中的学费,辍学了。
这几年,店一直是我在守。也就兜里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我爸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店里。哪怕兜里还有十块钱,他都能偷偷拿去买瓶老白干,就着花生米,一个人躲着喝上大半天,然后醉醺醺地回来。
普通婚礼是在白天举行,冥婚是在半夜办。
出嫁那天傍晚,之前来找我爸的那女人来了,她带来了凤冠霞帔,叫我换上。一个大男人穿嫁衣,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虽然不情愿,但经不住我爸的软磨硬泡,加上家里确实缺钱,我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把嫁衣穿在了身上。
晚上十一点,迎亲的队伍来了。
冥婚是一个古老的习俗,自然得按照古人的方式来。前来迎亲的,自然不是轿车,而是花轿。
被花轿抬进了一座老宅子,我悄悄把红盖头掀开了一个角,偷瞄了一眼,发现宅子里一半挂的是红灯笼,一半挂的是白灯笼。
脑袋上盖着红盖头,根本就看不到路,我自然没法走。
这时候,有一只很嫩的,摸着很有些舒服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应该是伴娘。冥婚也是婚,有我这新娘,自然也得有伴娘。
长这么大,我这还是第一次牵女人的手,而且还是女人主动牵我,想想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
拜完天地,冥婚照说应该就此结束了,可主持婚礼的那老女人,居然吼了一声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之前我爸跟我讲的时候,可没有这一出。
我一个大男人,跟一具男尸入洞房,还是在他的头七之夜?
这不是作死,还能是什么?
那伴娘用小手拽了我好几下,意思是要我跟着她走,但我没动。
这时候,我爸靠了过来,很小声地对我说:“他们加了十万块,你只需要跟那男尸在床上躺一夜,天一亮就走。”
他真是我亲爹吗?有这么坑儿子的亲爹吗?让我跟男尸睡一夜,这样的要求,他居然也提得出来。
“你就不怕我出事?。”我很无语地回了我爸一句。
“你八字硬,不会有事的。”我爸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
我被坑了,要坑我的是别人,我可以直接拂袖而去,但坑我的是我爸,我能拿他怎么办?
那只女人的小手又轻轻地拽了我一下,想着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天地都拜了,也不差这入洞房了。
我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半推半就的,由那小手牵着,进了洞房。
“请坐!”
伴娘说话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开口,声音还挺好听的。
整个婚礼过程中,不是站着,就是跪着,我也有些累了。伴娘叫我坐,我自然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屁股给硌了一下,这床上有东西。我伸出手去,那么一摸,发现有枣,有花生,还有桂圆和瓜子。
早生贵子?
正常结婚放这些玩意儿可以理解,结冥婚还放枣、花生、桂圆和瓜子,这是个什么说道?人都死了,都成尸体了,还能生孩子吗?更何况我这新娘还是个大男人!
我的预感有些不妙,背脊有些发凉。
“不要担心,就是讨个好彩头而已。”伴娘安慰起了我。
门口处传来了响动,我透过红盖头模模糊糊地能看到,是新郎来了。他是一具尸体,自己走不了路,是由人架着进来的。
红盖头被挑开了,是伴郎拿着新郎的手,握着喜秤给我挑开的。
我没有去看新郎,一个死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的眼睛,直接向着伴娘看了过去。伴娘约莫三十岁左右,很漂亮,很有女人味。
男尸被放在了床上,伴郎也已经离开了洞房。
“早些休息!”
伴娘说完这话,转身便要往外走。
“你也要走!”
由于害怕,我一把拉住了伴娘,想让她留下来陪我。
“我就在门外,有事可以喊我,我叫温沁。”
温沁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铜钱,递到了我嘴边,让我含在嘴里。说只要钱不离口,就不会有事。
不知道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她牵过我的手,对于温沁,我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总觉得她是可以信赖的。
我按照温沁说的,躺在了那具男尸身边,还把那枚铜钱含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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