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光如水般照进花样的铜架窗,清清冷冷地投射在床上睡熟人的脸上,合紧的眼帘忽然在轻微而迅速的抖动。
罗华觉得很奇怪,明明记得自己从凉台回到屋子里,上床睡了,却为何还是站在窗前向外看去呢?
而窗外,刚才还只有自己和诸彦坐过的那张小圆桌,那瓶花酒不是已被自己和诸彦喝光了么?此时却被一个白衣人执在手里,频频往诸彦的酒杯里倒着,高鼻深目的脸上,含笑传情,嘴唇不停的蠕动,似是在说着什么,但罗华一句也听不懂,他认为这是隔着窗,屏蔽了声线的结果,于是就移开身影准备推开凉台的门走到外面去。
手一搭上门把手,罗华立刻发现了异样,自己的手竟然化成了一道轻烟,无质无形,自然也就把握不住任何有实质的物体,罗华顺着手掌骇然地看着自己的一切,惊异不已:
自己的全身竟然被烟雾笼罩着,不不,不是笼罩,而是自己的全身已经俱化为烟,不具备任何实体的形式,他诧异之余也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行走方式,于是就顺着门缝飘了出去。
坐着的两人并未觉察,依旧在热烈地讨论着,罗华自然而然地在桌子一旁坐下来,听着两人的对话,满腹遗憾:
依旧听不懂,诸彦什么时候学的这种语言?
忽然,那白衣高鼻深目男子开口,所发出的音节旋律瞬间让罗华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这不是遇车祸死亡的小镇乐队的主唱么?他没有死?他依然生活在小镇上隐姓埋名么,为什么?而他又怎么会认识诸彦的呢?
自己与诸彦自三岁时生活在一起,近20年形影不离,他是何时认识的乐队主唱,为什么没有对自己透露过一丝信息?
诸彦,你和父亲究竟在隐瞒我什么?
正在想着,忽然那主唱站起身来一副似是要告辞的举动,却张开双臂拥抱了诸彦,并在诸彦白玉般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轻身飘落楼下,径自去了。
罗华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自在:虽说亲吻脸颊是一种常见的西方交际方式,但仅限于男女之间,公开场合,诸彦你一个大男人如此被此人轻薄却不拒绝,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乐队主唱走远之后,诸彦依旧坐在原处沉思,忽然他抬头对着罗华微微一笑,罗华愣住了:
他怎么看见我了?
却见诸彦笑过之后又低头沉思,对罗华的出现,似乎一无所知。
“刚才也许是碰巧的缘故?”
罗华暗道。过了一会儿,诸彦便推开凉台门走进去,又紧紧地关住了。
罗华站立在凉台上很久,直到沙漠夜晚的凉意陡然变成刺骨冰冷,气温急剧下降后,空气中一滴滴汗露似一根根尖利的冻刺,细细地扎进罗华无影的身躯,他竟然感觉到了疼痛难忍,终于停止遐想回房时,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化烟如尘,身躯竟然又恢复实体,而那冰冻的寒刺扎进身躯更深了,饶是他有着非一般的坚韧不拔,骤然袭来的痛感也让他不禁闷哼一声,醒来了。
.....
.....
沙漠秋天的清晨,太阳乍一升起,小镇便如刚出锅的包子,瞬间蒸腾起来,炎热将昨晚的寒气吞噬的丝毫不剩,罗华冲完凉出来没有几分钟就又汗湿透了,他很有些怀疑,地球的自转并非自转,而是有只看不见的空间力量的大手,猛地把地球反转到正对太阳的位置,不然,温度的升高几乎违反了物理自然规律,没有循序渐进,只有从一个极端瞬间变化到另一个极端,中间的能量转化消失了!
“这个地球一定是哪出了问题”。
他恼怒地得出结论,拧开桌上矿泉水瓶子咕嘟咕嘟地一起喝干,这才发现,水似乎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凉意沁入心俯间,燥意消退,于是对着诸彦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举止:
“额。。。太热了。。。”
诸彦笑笑,却拎着自己的包先下楼走了。罗华看看还在床上闷头大睡的楚天,又看看时间:
嗯,不早了,300多公里就那老式旅行车怎么也得开3个小时吧,无人区干燥,无云无遮,若是中午直射时到达,平时皮肉稍微金贵的人不过一个小时就能爆裂起皮,若是再耽搁到中午出发,下午降温时到达,那无人区的岩石坚硬无比且云岩材质,缝隙很少也不生苔藓植物,攀爬是极难下脚,晚间一个看不仔细,就有可能滑落下来,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因此最好是早上9点钟之前上山,一个多小时便能到达岩顶,这样就可以避过日头最毒的时刻,又可以从容地睡一觉为第二天一早看日出打个好的底子。
想到此处,正要伸手拍醒楚天,不料原本蒙头睡着的楚天竟然开口道:
“别拍我,我就起来,给我5分钟。。”
罗华不由地笑了,但还是在楚天的后背上轻打了一下,说了句:
“好!就给你5分钟!不然就直接把你塞进车厢里了!”
不知楚天嘟囔了句什么,他拎起包也走出房门。
到小小的餐厅一看,诸彦果然叫好了两份早餐在等着他。
罗华用叉子叉住一条煎好的香肠,咬了一口,浓浓的爱尔兰风味,不错。。
一边吃着随手拿过菜单看了一下,正准备招呼侍应,诸彦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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