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刀刃
关九郎低估了赵十七,让她占了一时锋芒。
十七顺着北祁黑索卫的攻势,一鼓作气将神捕门的几个人逼离了楚、葛二人。十七靠近两位老人:“爷爷!”
赵十七来不及为老人松绑,听得脑后有风声,忙回锋转刃,逼退一个正欲趁虚而入控制两位老人的北祁黑索卫。
关九郎再次带人席卷而上,因夏泠事前已牵制掉了北祁黑索卫的主要精英,所以,神捕门现在的人力要强于北祁人。
此时,被赵十七打破了优势,神捕门眼看到手的人犯即将脱手,都发了疯。
葛蔽吐一口血沫:“十七,我们不能落入北祁人的手中!”
赵十七终于认清,山崖顶上已经成了僵局,她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救出老人。
她手中刀锋一收:“爷爷,等我!”她一退出战局,关九郎压力陡轻,玄金索呼啸着重新控制住了局面,他侧眼看了一下赵十七。
十七看着黑索卫渐渐败退,看着关九郎指挥着神捕门的人,滴水不漏地控制住两位老人。她手中短刀往山崖上一插,翻身而下。
关九郎猛然醒悟,一边命人急速带着两个人犯离开此处,一边来到山崖边:“夏将军,小心赵十七!”
她凭空有了两把宝刃,对于亦曾将她当作手下败将的夏泠来说,不亟将是一个意外。
山崖下千军万马打成一团,谁还听得见谁的声音?
山崖下,风狂沙烈,夏泠带着三百人在如海如潮的北祁铁军之中左奔右突,刀光所指性命交割。
牧野将军不愧是北祁战神,目光精准,夏泠的确很不擅长战场统帅。
每一次参战,夏将军自己都感觉有勉为其难的味道。方才仗着“惊云骑”久经磨练的战斗力,再结合此处的风沙地形,他勉强有了一个与强敌对抗的机会,此时,路朗的大军而来,他几无还手之力。
好在,此战真正的统帅本来就不是他。
他只是一枚棋子,就在数千敌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之时,战局再变。
路朗与恩波正要将夏泠与他身后的南煦骑兵扯碎,只听见一阵阵战鼓声从岂兰崖四周隆隆而响。
仿佛雷霆奔震怒,又似江海掀重幕,路朗心中大惊,听这声音,似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山呼海啸,奔涌而来。
路朗擅长长途奔袭之术,平时不会孤身到南煦边境来。
这一番为了争夺“沙漠之眼”,事情又紧急,才破例横越大漠前来夺宝。出于老练的军事能力,他还事先侦查了南煦方面的兵力。基本确定了岂兰崖处无大规模正式军队才大胆进入此处,这也是他比羌零人晚到一些时间的原因。
虽然他多年的大漠战斗经验告诉他,夏泠不可能在此处避过他的眼皮设下重兵,但是,岂兰崖上下黄沙连天,人影幢幢,分辨不清东南西北,而那战鼓声磊磊不止,仿佛天地骄怒欲整苍穹。
他的军队在这令山色沮丧、天地低昂的鼓声中,显然已经有些分辨不清方向了。
南煦还没增加一兵一卒,一阵军鼓,已然令他们的心理防线瘫塌了一半,
就在北祁羌零合部受到战鼓迷惑,军心最低乱之时,只听见东端一声呐喊,一道大旗破沙而出。战旗下也是一名南煦战将,黄眉挺鼻,正是盛云城的副将姜逖!
姜逖一出现,夏泠身后的惊云骑立时呼喝了起来。
君莫语过世四年多来,姜逖始终都在惊云骑内暂代掌兵人。
惊云骑真正的灵魂人物出场,让那三百个跟在夏泠身后,已经被羌零、北祁合部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惊云骑战士们,怎能不再次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他们呼啸着撕扯破路朗和恩波的包围圈,展开了最无畏的反击。
姜逖出现的地方,无论是风向还是地势,都恰到好处地能将数千敌军冲散。
来回几个转承,虽然南煦军队的人数和将领本身的勇悍,都不如对手,但是这个战场的节奏,却始终牢牢地控制在他们这一边。
战斗进行到了现在,方真正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形势。
黄沙蔽天中,南煦朝的战旗到处飘扬,军鼓浑欲震破天地。姜逖下手果断,恩波根本无法看清人数的多少,便被他全数绞入了杀局。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沙尘暴沸的地面略微变得清晰了一些,夏泠战马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赵十七一会儿匍匐在地,一会儿在马脚下滚翻躲闪,一会儿又贴着军士的马臀滑步而过,必要时她手起刀落,砍翻挡她道路的战马,致使一名军士在奔驰中突然倾覆,哐当一声跌入身后不断冲锋的马阵中。
她灰砂满面的脸抬起,目光炯炯,死死盯着夏泠——她看出此人目前无心旁顾,她要趁此良机,将他捉为人质,逼关九郎放了她的爷爷们。
十七就像一条污黑残忍的小蚕,一口一口咬噬着战场,一点一点毫不动摇地慢慢靠近夏泠。
她仿佛不知道,夏泠骑的是战马,随便一跃便能甩开她数丈;她仿佛不知道,夏泠和她之间重重隔着无数士兵,随便一个快马便会将她踩烂;她仿佛不知道,就算她追上了他,他也随时能将她毙于刀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夏泠的一次战队回合之中,他恰好从赵十七的面前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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