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劫
南煦与东华国以长云山为界。
长云山中,山匪甚多。
赵十七如今就是其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匪。她女扮男装头发像鸡窝,带着五个窝囊男人,在这片白山黑水的新地界,讨一口饭吃。
今日起早,匪窝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什么?你们不练滑雪了?”赵十七拿着两块木板敲得当当响,“那万一打劫以后,咱的肉鸡比咱滑得还快,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的木块之下,大小一干男人都已经鼻青脸肿了:这练滑雪真不是人干的,如今春节刚过,长云山上的积雪并未溶消,不会滑雪如何去抢劫?
十七自己天生身体感觉好,稍微一捉摸,便能滑得飞快,她手下的人一个个身子笨重,哪里跟得上她的训练步骤。
十七恨铁不成钢,将木块一丢:“算了,咱们找没雪的地方先练起手来。”她手一扬,“草头,准备出发。”
“真的?”大家感激涕零,十七终于准备去打劫了。
这些天,他们的肚子可被亏待得紧。一来是训练效果欠佳,十七有意罚他们;二来他们的余钱不多,十七打算省着点用。
赵大当家的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匪徒们也得跟着能屈能伸。
这三四个月以来,她和兄弟们因地盘不熟,不敢贸然去打劫。饿极了,就拿小筷子敲着破瓷碗,唱上几段《莲花落》,问此处的迦耶族山民讨一些残羹剩饭,以图混个肚儿圆。
如今,长云山此处的情况她打探也差不多了,讨饭的营生也该收拾起来了。
她已探准了适合打劫的路头,在密密的山林里找个泥坑,本分地带着兄弟们卧倒在其中。
山匪的生涯可不是旁人想象的那般风流潇洒,也就是老鸹守着死狗,耍的就是一个耐性。
十七等了许久,望酸了眼睛,也没见着一只像样的肉鸡经过,倒是秦麻子一脸憋屈的模样对着她:“大当家的,尿……”
赵十七飞一个眼刀给他:“咋不解决了再出来?”
秦麻子更委屈:“解决了才出来的。”年纪大,肾亏。
“去吧去吧。”十七挥挥手,“压低点腰,莫吓走了咱的肉鸡。”秦麻子心中暗暗嘀咕,那鬼地方哪会有什么肉鸡过来,简直就是在守株待兔么。
大家等了半日也没有等到合意的肉鸡。
赵十七跟众弟兄吃了点雪水,没有干粮吃,便叼根干草过过嘴瘾,说了几句有一搭没一搭的浑话,
到了午后,饥寒交迫的众人,爬在树丛里恹恹欲睡。
负责望哨的秦麻子将声音压低,满脸麻子憋得通红:“肉鸡!肉鸡!”兔子也有撞树的一天啊。
赵十七和三傻子忙矮身一看:果然是一只好肉鸡!
丛林中间走着的一辆马车不甚华丽,但看起来舒适,应当是个殷实人家。这马车也算有家丁护着,也算有马队跟着,那些人一看就是没日没夜赶了路的,满脸疲惫干渴的样子。
这队人发现此处有个小小湖泊,立即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匹去找水,队形散乱,显得毫无章法。
众山匪握着刀正要冲将出去,赵十七老谋深算地一抬胳膊:“且慢。”
她继续耐心地观察那马车。
稍顷,赵十七终于作出了经验老道的判断:马车里面肯定只有一位弱女子。
她嘴角微微噙笑:“是个软柿子。”
众匪徒听闻有软柿子可捏,兽血沸腾了:“兄弟们,上啊!”
打劫的套路,他们甚是圆熟。
赵十七拿一块黑布蒙了面,身先士卒地握着一把东华地常见的大朴刀,跳到路中,大喊一声:“呔!”
趁对方愣神,她匪性十足地一脚踹开那车厢门,虚晃一刀欺身而入。
与此同时,众匪徒呼拉一声围上来,逼住那些正洗脸的家丁,开始一段南煦官话齐诵:“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他们这是看着这支马队像南煦人,才这么说的。
就在众匪徒念念有词之时,马车发生着一段意义不明的摇晃。
马车内匪首赵十七发出桀桀的淫.笑声,传出她调戏良家妇女的声音:“嘿嘿嘿!美人儿,休怪我如狼似虎,谁叫你貌若春花?”于是,便传来女子无力的拍打声、嘤咛声。众家丁吓得皆六神无主:“苦命的小姐……”
万众瞩目之中,赵十七将那软柿子小姐一把拖将出来,假做恶狠狠的模样,将其压在马车壁上。
赵十七觉得,抓在自己手里的这枚软柿子,长相颇为喜人:一张圆脸两只圆眼睛,相当可爱。
赵十七想着别太吓着小姑娘,手下甚有几分留情:“呔!这位姑娘,我们只是求财,你快将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那软柿子经过了方才的慌乱,此时倒不怕人了。
滴溜溜两只圆眼珠盯着赵十七看:觉得“他”身材挺秀,一把乱发虽遮了眉目,黑巾包着的下巴十分尖俏,显然是个生得很好看的人……软柿子小姐顿时心如鹿撞。
赵十七拧眉:“呔!你是聋子吗?”
软柿子羞涩:“我……”
赵十七喝道:“呔!快些将钱财交给我!”
软柿子小姐觉得她声音清澈,“呔”来“呔”去很是销魂。于是,软柿子含情脉脉地抬起她的柿子头,嘴角汪着一缕笑意,像有柿子烂了,有甜水要流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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