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 林信舒原本慵懒狭长的眼睛瞪圆了,他看了看柯顾又看了看苏漾,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头:“你、你们……”
看了一眼四周,他没有说话,抓住维克多的手指了指他手上的一枚戒指。
柯顾明白了林信舒的意思, 最开始发现战斧有人失踪的是因为那枚遗失在悬崖边的沾血戒指,而今天清晨他们在大张旗鼓地找寻目击证人这件事更使得这件事人尽皆知。
柯顾没有说话, 但林信舒知道了其中的意味,这种时候没有否认相当于就是承认。
“你们疯了?”林信舒压低了嗓音, “战斧的人你们也敢碰?”
柯顾望天,果真, 眼神交流这件事仅限于他和小师弟, 其他人多少会出现点偏差:“人是越南帮派狙的, 推他下海的是Ada。”
“Ada……卡厄斯?”林信舒舔了舔唇, 虽然他知道这事有些蹊跷, 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卡厄斯会在自己地盘上动手。
“你们怎么知道的?”
苏漾用手比了一米的距离:“这么长,我们当时距离雅可夫就这么长的距离。”
林信舒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们当时在场?!”
“准确的说, 我们当时在海里。”柯顾苦笑道, “那就一条路, 听到有脚步声我们没地方去就只能躲海里了, 脚步声就是雅可夫的,没想到后面会出这样的事。”
“幸好幸好。”林信舒拍了拍胸脯, “幸好出事的不是你们。”
柯顾没接话茬, 因为这话说出来有些缺德, 但是他也知道林信舒算不上善类,他不能用他们的道德标准要求林信舒。
因为这个小插曲,柯顾有些微微出神,他想起了之前和孙贤的聊天,柯顾问孙贤卧底的时候他都是怎么调整心态的,他还未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就去执行了这个任务,任务时长为期两年,后来这个西南势力最大黑社会团伙被瓦解,骨干成员全部落网,孙贤这才归队。
李肖然也说过,别说特案组了,就说全局孙贤的心理素质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柯顾对此很好奇:“你演戏的时候会不会很矛盾?”
孙贤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我没有演戏,演戏多累啊,我就做我自己,忘掉自己警察的身份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吗?”
“因为帮派里的人也有自己的个性,不是每个人都会杀人放火,有时候反而坚持一点正义感倒比较容易结交一些兄弟,毕竟他们最看重义气。”孙贤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有一个人,他是个打手,跟你身高也差不多,但是五大三粗的一身纹身。但是他每个月会把80%的钱打回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打给他的养母。”
柯顾恍然,也许他们有些过分妖魔化了这些人,他们做的事违背的法律应当受到刑事处罚,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道德和人性。
“后来呢?”
“后来……他被判了呗,我后来去看过一次老太太,老太太让我转达他,家里钱够了不需要打钱希望他能多回家看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有些罪名轻的已经出狱的弟兄帮着他往家里打钱,所以老太太并不知道儿子被捕的消息。”
“你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说没有是假的,不过我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在犯罪。”孙贤笑容略显苦涩,“柯博士,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实他们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宿命在哪里,有人就没有想过能平稳地过一辈子。”
当时孙贤说的那句话,柯顾至今都记得——“有些黑沾了就洗不掉了,要想终结刀口舔血的日子,要么付出自由,要么付出血的代价。”
“柯?”林信舒在柯顾面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了?”
柯顾回神,他无奈一笑:“想起了一些事情。”
“洗耳恭听。”
“你想过你老了之后想做什么吗?”
林信舒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他晃了晃酒杯,看着杯中透明的浅黄色,他有些出神。
“曾经想过。”林信舒勾起唇角,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白葡萄酒,酒很甜但是这个甜掩盖不住舌尖的涩意,“现在,不敢想。”
“还是想一想的好。”
“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太痛苦。”林信舒抬头看了一眼维克多,“及时行乐也不错,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们俩说的是中文,维克多能听得懂简单的,但是并不是全是,所以此刻有些懵懂。
一向都懒于纠正其他人观点的柯顾却反驳道:“有梦想才会想实现,你不在意,也有人替你在意。”柯顾也看向了维克多。
莫名其妙变成焦点的维克多有些茫然。
苏漾好心地替他解了围:“林少说,他没指望还能活多久,多一天都是碰运气。”
维克多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林信舒对此瞠目结舌,怎么有人能这么颠倒黑白呢?!
“真的?”
“不……”还没等林信舒解释,他就被直接打横扛在了肩头,不同种族间的体力差距就显示出来了,林信舒根本挣脱不过维克多,直接被打包进了房间。
最开始林信舒还在挣扎着想解释,到最后直接开始叫骂了。
然而一切反动力量都是纸老虎,门被摔上了,留下苏漾和柯顾两个人在沙发上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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