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声音,郦元辰一下子像是活了过来,在院子里大吼了起来,道:“爹,我在这里,爹,快救我。”
李家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
可以说是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工府主事郦寅,这可是东圣洲顶级的权贵人物啊。
平常就算是随便一句话,都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这样的大人物,竟然真的来了。
坏了坏了。
这种人物惊动了,带着愤怒而来,今日的事情,怕是要出大麻烦了。
咣!
大院门本就敞开的门,被直接砸破。
两列甲胄鲜明森严的工府天将,凶神恶煞地冲进来,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围住,杀意沸腾,刀枪闪烁着寒光。
“都跪下,否则,死。”
一位身着黄金仙甲的仙将厉声大喝。
院子里的亲友们,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噗通噗通就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
唯有李牧和吴越两人,依旧站着。
天将们训练有素地控制住了场面。
“徐叔,我在这里,快救我……”
郦元辰看到为首的那位金甲仙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这位金甲仙将名为徐震,乃是郦家的家臣,仙君级的修为,辅佐郦家已经有数百年,在整个流星岛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啊,辰公子,你这是……”他过去扶起郦元辰,一看其腿部的伤势,顿时愤怒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不可饶恕。
在这流星岛上,竟然还有人,胆敢如此重伤郦元辰?
徐震一眼扫向李牧,道:“是你做的?”
李牧冷笑不语。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好,今日谁也救不了你,来人啊……”徐震冷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
正主儿功夫主事之一的郦寅,终于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从大门里走了进来。
工府主事的出行排场,自然是不小。
来的路上,郦寅心中的怒意和杀意一起沸腾。
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们郦家了。
这一次,竟然有人将他儿子打伤,还扬言等着郦家去动用关系,看看谁能压下去。
这哪里是打他儿子?
分明是在打他郦寅的脸啊。
别说郦元辰乃是他的独子,平日里百般宠着,就是他郦寅的脸面,也丢不起啊。
看来自己最近低调太长时间,流星岛上的一些人,都忘记了他郦寅的可怕。
正好展露一下爪牙,让那些政敌们,也知道他郦寅不是软柿子这么好捏的。
怀着这样的心态,郦寅进了李家大院。
“是谁打伤吾儿,今日……咦?”
怀着杀意和盛气而来的郦寅,在进入大院之中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李牧。
他的心中,猛地一怔,旋即心头的怒火,烟消云散。
别人不认识李牧,他却是认识的。
当日大仙主为李牧举办庆功宴席,郦寅有幸作为参加,并且与工府的其他主事一起,前去敬了李牧一杯酒,这已经是足以让他吹嘘的事情了,虽然当日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一见李牧在这里,郦寅立刻就意识到了。
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
刑府啊。
刑府是干什么的?
就是专门对外搜捕乱军间谍,对内镇压异己份子的凶狼啊。
仙庭中,除了大仙主之外,有那个人不怕刑府的人?
这位新任刑府大掌座,乃是大仙主东方夜刃面前的红人,更被许多人私下里称之为大仙主的忠犬,他的行动,往往都代表着大仙主的意志。
今日的事情……
难道大仙主盯上了郦家?
刑府要动人,坑定会编制一箩筐的罪名。
难道这是要动自己的先兆?
这些个可怕的念头,一瞬间在郦寅的脑海之中闪过,让他一下子就觉得有些腿软,巨大的错愕和惊恐之下,郦寅甚至忘记了上前向李牧行礼。
而他这样一副面色阴晴不定的表情,却让其他人都误会了。
徐震还以为自己大人郦寅是因为看到儿子重伤,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当下不敢怠慢,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野狗,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天将们立刻就要出手。
这时,郦寅终于是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还动手?
这是找死吗?
“住手,快住手……谁敢无礼,找死吗?”郦寅惊慌失措地大喝着,连忙冲过去,将一个举剑对向李牧的天将,一脚踹飞,然后连忙向李牧行礼。
“卑职郦寅,见过掌座大人。”
郦寅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
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一瞬间,气氛毫无征兆地扭转。
整个院子里的空间凝固了,时间静止了,空间冻结了。
除了吴越之外的所有人,都呆了。
一些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但是,没看错。
的的确确是顶级权贵郦寅,如同一个卑微的奴仙一样,在那白衣年轻人的面前,弯下了他倨傲的脊背,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就像是奴隶参见主人一样。
徐震愣住了。
天将们愣住了。
院子里的李家亲戚好友们,也都呆住了。
他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致的凝固,定格于一种介于无法相信和极度震惊之中的表情,仿佛是雕像一般,肌肉僵硬,再无无法做出其他的变化。
李牧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让郦寅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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