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大师,一个出名的高僧,但世人并不知道,明光大师其实未出家前是姬家人,换句话说明光大师是景元帝祖父辈分的老祖宗了,而他的祖父是谁?赫然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大周开国皇帝周太/祖。
当年前朝朝政惑乱,天下诸侯四起,而老姬家本身也就是一方地方世家,趁乱逐渐崛起,但打天下途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导致祖父的最小的弟弟在三岁那年走丢,等到大周安定下来,祖父找到最小的叔祖时,叔祖已经出家当了和尚,且不愿还俗。
因为明光大师不愿还俗,他和皇室的关系就没有表明,只在祖父去世之前,告诉了父亲,他承继父亲皇位之后,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还说有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可找他老人家,他一定会帮忙的。
而玄真道长和老姬家没有关系,纯粹是明光大师行走天下时结交的知己好友,别说什么和尚怎么和道士混在一块了,其实求道求佛之路焉能没有共同点?
景山的风景历来优美如画,那一天又是雨后彩虹高挂,山间湿气重,即便是从半山腰往山下望,依旧仿若身在云端。
一棵古老的梧桐木下,一方石桌,一壶清茶,一盘棋盘,三个人各坐一端,只留下背对悬崖那一边。
“陛下,你急急召唤老衲,到底何事?”
明光大师捋着胡须,满脸慈爱和亲的笑容,他一笑,眼睛都好似看不到,且额头上皱眉终于隐约可见了。
玄真道长不言不语,兀自喝着茶水,微眯着眼,非常享受的样子,这可是出自皇帝手中,焉能有不好的茶叶?
景元帝沉思,到底该怎么询问出口呢?
明光大师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你若是询问无双郡主的事情,大可不必如此忌惮。”
他看着景元帝,微微摇了摇头,说:“当年我不回去,就是因为在皇室基本上难以见到纯粹的亲情,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就算她能力大点,你难道还容不下她?”
景元帝脸上随即出现一抹颓丧的神情,片刻后,无奈道:“叔祖,不是我容不下她,而是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要为天下黎明百姓负责。”
玄真道长微微睁开眼,眼神很平静,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当年武帝也是这般说过,是,他们确实对得起黎明百姓,因为他们结束了动乱的天下,还百姓了一个安宁,但皇室的争斗从未少过。
从皇位传承来看,武帝还算幸运,因为他随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立下了赫赫威名,军权、政权都集于一手,又太/祖年纪已大,武帝顺利继承了皇位。
但当今天子景元帝是从诸多兄弟当中夺嫡厮杀最后抢到了皇位,他那些兄弟都死了,只留下当年因为年幼完全没有机会参与夺嫡的最小的弟弟,也便是现在的荣王姬宏渊。
如果无双郡主这个孙女妨害到天下社稷,妨碍到他的天子大业,景元帝会毫不犹豫的把屠刀对向她。
明光大师神情淡淡道:“姬宏宇,好生对待郡主,她合该是天生的公主,有她在,大周无虞。”
景元帝有点懵,什么叫‘天生的公主’?
玄真道长叹道:“陛下,现下天机被遮掩,其实我和老和尚早就看不到任何端倪了。”
景元帝神情一凝,玄真道长又道:“但在无双郡主出生之后,我们夜观天象唯一的发现,最后的希望在郡主身上,她会带给我们一个奇迹。”
……
从沉思中睁开眼,景元帝的目光重新落在怀里的小团子之上,这世上哪有人是天生的公主,而叔祖却这般说,指向性太明显了,他该相信么?
怀里的小团子胖乎乎的,他还真没见过比她更胖的婴儿了,而且还不到满月,等她逐渐长大,莫非长得比男人还魁梧?
天色更深更暗,因为景元帝奔波了一天,孙大同琢磨着明日是回京的第一次大朝会,陛下应该早点就寝,养精蓄锐,早朝上才好和众臣周旋。
“陛下,该歇着了。”孙大同在门外敲了敲门扉,已经过了亥时,卯时的朝会,陛下至少要在寅时正起床,这样陛下也能睡个两个时辰罢了。
景元帝抱着浑然忘我酣睡的小团子起身,而后走进内室,把小团子放在龙床之上,这张床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睡过,小团子是第一个有此殊荣之人。
若景元帝要临幸嫔妃,要么去嫔妃宫里,要么就在偏殿,完事后要么他搂着嫔妃在偏殿一起睡,要么嫔妃回宫,他回到这间独属于他的卧室单独就寝。
洗漱之后,景元帝穿着睡衣上床躺着,襁褓里的姬七紫一点都没有察觉她又换了一个地儿。
第二天,姬七紫醒来时不到辰时,此时景元帝在太极殿上朝,太极殿四方顶柱和墙壁上镶刻着夜明珠,整个大殿光线亮如白昼。
而姬七紫睁开眼发现视野之处一片陌生,她也不慌,在龙床上翻滚了几个圈之后,终于引起了华清宫的总管太监马元甲的注意,他赶紧唤醒守在外间的赵嬷嬷和春香等人,让她们两人跟他进屋伺候无双郡主。
姬七紫趴在床头看着马元甲和赵嬷嬷他们,赵嬷嬷和春香蹲身一礼,赵嬷嬷尽量放低语气,说道:“郡主,奴婢和春香伺候您。”
姬七紫眨眨眼,朝她们张开手,赵嬷嬷赶紧起身抱起她,马元甲松了口气,一行人赶紧出来,在外间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这毕竟是皇帝的寝居之所,就连每天的打扫清洁都是在固定时间,马元甲都不会轻易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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