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离开三天后, 穆初夏就去周主任那里销了假。
时隔几个月再回仓库,仓库的壮汉们态度大变样,一见着她,就大声吆喝,很热情地欢迎她回归。
经过穆初夏请假生产后, 壮汉们终于体会到了穆初夏的好, 他们深刻的领悟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话的意思。
以前光顾着面子, 觉得被个女人比下去,忒丢脸, 放不下脸面和她相交。却没想过, 有这么个大力士在仓库卸货,减轻了他们多大的工作量!
穆初夏眨巴着眼睛,盯着与她打招呼的壮汉看了一会儿, 最后抬头挺胸,高冷的瞥了大伙一眼, 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搬货。
那小模样, 要多拽,有多拽。
哼哼, 知道本公主的厉害了吧,晚了,大腿才不伸给你们抱。
赵老太留在城里帮忙带宏铭, 让夫妻俩没了后顾之忧。不过眼下孩子还小, 一天得吃七八顿, 一点都不能饿着。他肚子一饿, 就会哼哼唧唧地哭闹。
好在家里离厂子很近,早上出门前穆初夏会喂一次奶,然后等九点过的时候,老太太就会带着孩子去仓库找孩子妈,让她再喂一次。完了就在仓库等着穆初夏下班,中午再一起回家。
多亏小宏铭很好带,除了肚饿子时会哭,平时很少吱声。
这日,穆初夏早早就从厂里下班回了家。
机械厂的效益越来越不好,现在一个月里几乎有半个月在停工。像穆初夏这种在仓库里卸货的职工,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不,穆初夏上班两天后,又一次休息了。
“奶,走,咱们去上街。”穆初夏跨进家门,对着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赵老太喊。
她奶来了城里这么久,不是家里就是市场,都没闲功夫出去逛街,今儿天气不错,带她去走走,散散心,可不能把她憋坏了!
“行,等我洗完衣服,咱们就去!“
老太太一口应下,她确实想去逛逛,想看看省城与自己曾经呆过的城市有什么不同。
穆初夏逗了逗箩筐窝里正啃着小爪子的儿子,喂了次奶,便帮老太太晾衣服。
晾好衣服,回屋拿了几张票和钱就抱着儿子,带上她奶去了街上。
“你今儿咋回来这么早?”赵老太一边走,一边和穆初夏闲聊,她本还想洗完衣服就带小宏铭去厂里喂奶,不想她却回来了。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但适应能力却很强,进城没多久,和周围邻居打起交待来,一点也不自卑怯场。
许是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做过活,还别说,为人处世一套一套的,特别会来事,人际关系处理得比搬过来近一年的小夫妻俩还熟络。
穆初夏:“今天只有一车货,卸完就下班了,最近这几天都不上班。”
赵老太:“你们厂怎么老是上几天班,就没事干啊?”
穆初夏:“我也不清楚!”
穆初夏向来不过问厂里的事,有活她就做,没活她就玩!
两祖孙闲聊了几句,没多久就到了供销社。
进了供销社,穆初夏带着老太太逛了一圈,称了两斤软糖和半斤米糕给老太太当零嘴。
她年纪大了,牙齿不大好,太硬的东西她吃不动。每次看她吃饭,穆初夏心里都有些不得劲,只能想方设法找些她咬得动的东西给她吃。
赵老太在卖棉花的地方停下脚,回头问穆初夏:“你有棉花票吗?我想给宏铭做两件袄子。”
去年的时候,他们小夫妻就寄了几斤棉花回老家,给穆福昆的儿子做小被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余?
穆初夏:“有,还有两张一市斤的票!”这两张票,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厂里发的。
“够了,够做好几件了!”如今这年头,像宏铭这种小婴儿,一件棉袄也就五六两棉花。
买好布和棉花,俩祖孙就出了供销社,准备去市场买些菜,回家做午饭。
刚出供销社,就见迎面走来一对青年男女,两人一看就是夫妻,那男人不知和他妻子说了什么,逗得女子呵呵轻笑,羞涩的把脸撇开。
只是,当她侧过脸看到穆初夏的刹那,脸上明媚的娇笑嘎然一顿,呆愣了几秒。
苏凤打望了穆初夏两眼,随即把眸光落到了她怀里的孩子身上。在看到孩子瞬间,她眼里顿时充满嫉恨。
哪怕她现在已经嫁人,她依旧怨恨穆初夏和袁向北。他们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皮肉里,不动不知道痛,稍微一撩拨,就一抽一抽疼的难受。
穆初夏感官向来很敏锐,苏凤仇恨的目光刚落到她身上,她就蹙眉扭头,往那道目光所在的地方怒瞪了过去。
见穆初夏看来过,苏凤下颌低垂,眼帘轻合,躲开她的眼光。
穆初夏凛眉,疑惑地瞅了眼苏凤,心里非常纳闷:这女人是谁啊?莫名其妙就恨人是几个意思?
什么毛病!
她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不过……好像有点面熟?
一时半会儿,穆初夏还真没想起来苏凤是谁。
……好吧,心大的穆初夏早就把苏凤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抛到了脑后,能记得住才怪!
苏凤完的恨意,完全是单方面的,人家穆初夏早就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初夏,看啥呢?快点跟上...”赵老太见穆初夏驻脚不动,出声催促她。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她们还要去市场一趟,再不快点,等会儿袁向北下班回家,吃不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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